因為腳傷的緣故,趙明河不用去聽莫于山講課了,但要每日都寫一張大字。
趙明河十分復雜的看著趙瑞日行一例的寫字。
自從給自己寫了兩張‘二’字后,趙瑞就承包了莫于山留的作業。
不僅如此,還越來越放肆,不聽自己的命令,擅自動手動腳,如若不是趙明河異常警惕,‘馬甲’都要掉了。
簡直可怕!
趙明河被折騰的,頭疼病都要犯了,大族老不是給自己送了個下人啊,是祖宗啊!
同是祖宗、呸!趙明河看著站立一旁、垂首不語的趙喜,再看向趙瑞時,就有些痛心疾首了。
同是下人,怎么你就這么突出呢!
似是注意到了趙明河的視線,趙瑞手上動作不停,道:“公子有什么事嗎?”
趙明河心道,你離我遠點我就沒事了。
趙明河這樣想著,卻是回答道:“沒事。”
趙瑞寫著字,抽空停筆看了趙明河一眼,看的趙明河一怵,趙瑞又道:“公子若是覺得無聊,讓趙喜陪著公子下棋可好?”
明明自己是主子,趙明河卻硬是沒敢說不好,十分聽話的和趙喜下棋。
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趙明河盼星星盼月亮,終于,三個星期后,腳傷好了。
從趙瑞口中,聽到不用再上藥時,趙明河覺得趙瑞那張臉都不是那么可恨了。
天知道趙明河這三個星期是怎么過來的。
在外,提心吊膽的防著趙瑞,在內,除了樹葉,根本找不到能說的上話的朋友。
話癆的白果、脾氣古怪的少年、失戀的知三百,一個比一個難相處。
就剩下一個正常人吧,玉疏還不喜歡說話,一笑就是幾個小時,一群變態!
“大公子,家主要娶新夫人了。”小廝急急匆匆的沖進來,見了趙明河就一句話。
趙明河眨眨眼,“啊?”小廝喘了一口氣,道:“家主要娶新夫人了。”
趙明河聽清楚了,“嗯”了一聲,隨后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小廝看著趙明河,似乎沒想到趙明河是這種反應,又要說什么。
趙瑞不咸不淡的看了小廝一眼,小廝頓了一下,道了一聲“是”,隨后退下了。
原先房間里有一堆的小廝,趙明河尋了一個由頭把他們全趕出去了。
只留下趙瑞、趙喜,和兩個跑腿的小廝。
趙明河摩挲著茶杯的杯沿,心道趙越不愧是一個渣男,貧賤的原配不要,娶了大家小姐。
大家小姐才下葬,就又要娶一個女人。后院一堆小妾,什么牛鬼蛇神都有,這個新夫人嫁過來,怕是要哭。
好在錢正淑功夫了得,那堆小妾沒一個能把孩子生下來。
不知道這位繼母,是個什么人物。
不過,又不關自己的事,想這么多做什么,只要這個繼母不找自己的事,就權當她不存在。
趙越雖然是個渣男,婚禮卻是認認真真的辦了,該做的一樣沒少。
宴請的賓客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趙明河和趙越彼此看不慣,兩人呆在一起氣氛十分詭異。
不過,可能是大族老說了什么的原因,趙越硬是一臉笑的和趙明河一起接待了賓客。
還帶著趙明河認了幾個人,一直忙到晚上,因為還沒及冠,所以趙明河沒有喝酒,也沒有人說什么。
倒是趙越,儼然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趙明河和一個高大的小廝,一路把腦子不清醒的趙越送回去。
管家帶著一眾小廝和喜婆熱熱鬧鬧的跟著,開了門,趙明河把趙越架到椅子上坐下。
趙越大馬金刀的坐著,有點搖搖晃晃的,臉色通紅,不時聲音很大的喊上一兩聲,手腳還不老實。
喜婆笑著說:“掀蓋頭了!”
趙明河看著發酒瘋的趙越,默默的又看向管家,管家湊到趙越跟前,一連說了幾遍,趙越才站起來,迷迷糊糊的道:“……掀蓋頭?”
管家和喜婆應合著,趙越被管家引導著,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
床邊坐著一身紅色喜服的新夫人,看身形,是個十分苗條的女人。
又等了好一會兒,趙越才艱難的掀了蓋頭,蓋頭下的新娘長的很好看,十分秀氣,看著就是大家閨秀的樣子。
就是看到不清醒的趙越后,臉色唰就白了。
趙明河在一旁站著,由著管家和喜婆鬧。
被鬧了好一會兒,新娘開口了,柔柔弱弱的:“喝了合巹酒就罷了吧。”
喜婆看了看管家,新娘也看向管家,管家看著臉色不好看的新娘,似是拿不定主意,幾秒后,看向趙明河。
趙明河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道:“父親這樣子也沒辦法,喝了合巹酒就好了。”
有了準話,喜婆似乎很高興,臉上的笑更大了些,又高高興興的道:“喝合巹酒了!”
趙越死活不肯配合,不是不挽新娘的胳膊,就是自己一個人喝的暢快。
趙明河要煩死了,也不顧喜婆還在場,上前幾步,強行摁著趙越喝了合巹酒。
見狀,管家沒說話,喜婆看了看管家,也就咽下了口中的話,權當沒看見。
新娘被帶著喝了一口酒,似乎是嗆著了,松了趙越的手在一邊咳個不停。
趙明河放開趙越,因為醉了的緣故,趙越被灌了一口酒也沒發火,依舊是那副糊涂的樣子。
趙明河看了新娘一眼,看向管家道:“把父親放到床上吧。”
管家道了一聲“是”,指揮著小廝們撤了床上的花生喜果,又把趙越攙到床上去。
趙明河道:“收拾好了就走吧。”隨后不管屋內的狀況,抬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