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河見眾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不動聲色地跪坐下去,隨后一手撐地,艱難的活動活動右腿。
少年不說話,二族老嚴肅的臉上出現了凝重的表情:“你是齊氏的兒子?”
一句話,大族老、趙越似是同時想到了什么‘噌’就站了起來。
少年跪的筆直,一動不動,亦不吭聲。
趙越幾步走到少年面前,表情稱得上是恐怖了:“你把它給齊氏了?”
少年終于開口了,聲音很干啞:“是。”
趙越抬腳就踹在少年胸口,看樣子是下了力氣,踹完他自己還晃了一下。
少年被踹的摔倒地上,不過沒吐血又爬起來跪好了。
少年毫發無傷,趙明河又換了另一條腿活動,這絕對是自己的功勞,要不是趙越的武功被廢了,少年哪還能這么好好的跪著。
“齊氏呢?”大族老問。少年跪得筆直,聲音干啞:“走了。”
趙越抬腳就又踹了少年一腳,語氣里帶著遮不住的怒意:“混賬東西!”
這次大族老沒有責備趙越一口的臟字,看著少年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死人,語氣冰冷:“護族衛!”
堂中突然出現了一排全身皆黑的人,全部低著頭,單腿跪著。
“不用去追了。”少年直接打斷了大族老要說的話,一手撐著地,隨后站了起來。
少年直視著大族老:“她不是齊氏,她是我的母親。”
大族老斥道:“放肆!誰允許你這么叫她的?”
少年抬手擋住了趙越打過來的手:“放肆什么?她是我的母親,我為什么不能這么叫她,是她生我、養我。”
趙越見少年還敢躲,臉都氣紅了。
少年直接推開了趙越,趙越倒退了兩步,差點摔到地上。
少年道:“對我動手,你還沒這個資格。”
趙明河看著趙越和族老們難看的臉,又看向少年的背影:你可能不能活著出去了。
“放肆!”又是一聲斥喝,趙明河看向那個站起來的男人。
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趙明河翻了翻記憶,找到了這個人,趙才。
趙越的弟弟,親弟弟。趙明河也想起來少年是誰了,趙明河看向少年筆直的背影,趙魏臨。
那個,與這具身體,近乎遭遇一致的人。
同樣是一夜風流的產物,同樣是母親身份卑微,同樣是父親不疼的孩子,本可以抱在一起取暖的人,性子倒是一個比一個傲。相看兩生厭。
趙才怒視著趙魏臨。
與趙越不同。被趙家三觀洗腦的趙明河:趙才是個只會讀書的廢物。
這就是為什么,趙越明明是個庶子,也不是三軍將領,偏偏做了家主的原因。
趙家,官位最高的,是剩下趙越了。
“放肆?”趙魏臨的聲音越來越難聽,嘶啞著,像是貓爪子刮在玻璃上,趙明河周身寒毛直豎。
“往后,便是我對你說這兩個字了。”趙魏臨看著趙才,隨后轉身走了。
“還不動手?”大族老冰冷道。趙明河看著趙魏臨,趙魏臨微偏頭,冷笑了一聲:“殺。”
!
趙明河瞪大了眼睛,看著祠堂里突然多出的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們,抬刀就對上了護族衛,招式凜厲。對比之下,高下立判。
護族衛就是戰五渣。
隨后趙瑞趙喜就出現了,一紅一綠,一刀一劍,瞬間拉開兩撥人的距離。
趙魏臨說了一個字,應該是‘停’字,因為黑衣蒙面人停下來了。
兩波人對視,趙魏臨笑聲中透著狠厲:“大族老,你打不過我。”
趙明河看向大族老,大族老沒說話。
趙魏臨看著大族老,幾秒后看向趙越:“趙家主,兩腳,我記住了。”
趙明河心道:這是要跟趙家斷絕關系的意思嗎?
趙越明顯憋著一口氣,卻也沒說話。趙明河在心底‘嗤’了一聲,暗道趙越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
趙魏臨再沒施舍趙才一個眼神,抬腳走了。
沒人敢攔,趙魏臨就這么出去,黑衣蒙面人跟著趙魏臨消失。
趙明河看了兩秒,收回視線,看向抖成篩子的趙才,突然就明白了二族老硬逼著自己學武的心情。
一個希望,趙家這幾代,真的是不成器。老的不行,小的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