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你,一會兒沒囑咐到你就闖到后庭了,這不是找死嗎!”說話的是重門下人的總領老胡,為人厚道老實,處事得體。
“我就抓雞去了,它跑到后庭去了,你不說都督要吃嗎,我一想要是耽誤了可了不得了,我就追進去了。”老胡跟教訓兒子似的囑咐他。
“你能活著出來真是你命大,那地方可是禁地,沒有都督命令可不敢進去!”
“我記住了,以后不亂跑了。”他耷拉著腦袋,“哎,老胡,老胡!”他又抬起了頭。
“怎么了?”
“都督他為啥那副打扮啊,怪嚇人的。”他好奇的像老鼠一樣偷偷探出頭。
“咱們哪兒知道啊,哎,咱們這樣的人不都有點兒…都正常……”他以為小風在說獨孤沙華陰氣太重。
“我怎么覺得都督是個姑娘呢?”
“哎!這話可不敢亂說,都督怎么是個姑娘呢!”這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剛來就闖禍,這說話還沒遮攔。
“我怎么…覺得……”
“覺得什么覺得,沒事兒別亂說話!以后你就跟著,哪兒也不許去,不讓你說的話不許說!”
“哦。”
重門向來安安靜靜,透著一股陰森的恐怖。
雪痕來了這幾天有機會就偷偷跑出去,把能去的地道都去看看,想找點關于玖哥蹤跡的線索。
“娘娘,水好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兒了,一抬頭“毓秀宮”三個字赫然在目。毓秀宮是方貴妃的住處,聽聞方貴妃是專寵,皇上為了她冷落了三千佳麗。方貴妃擅長歌舞,舞技壓過宮中舞苑的舞女,御花園的桃花林里還特意為她搭建了憶柳臺,專給她跳舞用。
她偷偷望向窗戶里面,方貴妃背對著窗戶,只能看到后背,看不清她的樣子。
“桃花…是桃花……”
方貴妃左肩上有桃花文身,姑姑說過,她們三姐妹左肩上都有文身,一出生就找了工匠文在身上了,大姐左肩上是梅花,二姐是桃花,她自己是海棠花。
“她不會是我姐姐吧?”
桃花文身也不能就說明她就是自己的姐姐,她還是想看看她的樣子,確定周圍安全后她潛入毓秀宮。
“如茵……”她怔住了,方貴妃是當年花雪樓的方如茵,她驚嘆事情的巧合,在這熟悉的皇宮里到底還隱藏著多少張熟悉的臉。
“怎么會這樣呢……”
時間差不多了她又脫身出來回了重門。
“都督,人到了。”衛揚進來通報,獨孤沙華在屋內翻著一個賬本似的東西。
“讓他進來吧。”
“奴才小風拜見都督!”他進來行禮,獨孤沙華擺了個手勢,衛揚出去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以后你就不用回胡總管那兒了,在我屋里伺候吧。”
“謝都督,謝都督,奴才一定好好伺候!”他連連行禮,一進門就闖了禍,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好事兒。
“起來吧。”
他聽了命令站起身。
“走近點兒,讓我看看。”
他聽了命令,往前湊了湊。
“你…姓什么?”
“不知道,奴才是個孤兒,大街上長大的,從我記事起就叫小風,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誰。”他低了頭。
“你抬頭。”
他又抬起頭讓獨孤沙華仔細看了看。
“模樣挺俊。”
“嘿嘿……”他傻笑,他也許不知道自己笑的時候有多好看。
“你認不認識什么姓白的人?”
“姓白?”他想了想,“小時候我們村兒好像有個大嫂姓白,她對我可好了,總背著她婆婆偷偷給我吃的。”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他又費勁的想了想,“后來那大嫂她們一家都搬走了,我又經常餓肚子了。”
“我是讓你想想你還認識什么姓白的人。”
“沒了。”他這回回答的挺干脆。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他又笑了,他挺愛笑的。
獨孤沙華站起身,解了黑色的外套,捋了捋披散的頭發,一步一步向小風走去。
“都督……”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點兒害怕。
“你看著我。”
“都督……”
獨孤沙華的眼睛變成了紅色,小風看著他的眼睛,逐漸失去了神智似的。
“都督……”他情不自禁地抱住獨孤沙華。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我…我……”
“都督!都督……”衛揚闖進來,一開門,小風醒了過來。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不知道剛才自己怎么了,只知道自己郵闖禍了,趕緊放開獨孤沙華跪下來認罪,“奴才該死,都督饒命!饒命……”
“下去吧。”
“謝都督饒命!”他趕緊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什么事兒說吧。”獨孤沙華轉身穿上外套。
衛揚楞在那兒不動,可能被剛才撞見的一幕嚇到了。
“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兒啊?”
“那個…張大人來了,大廳等著呢。”
“那就走吧。”獨孤沙華往大廳走去,衛揚跟在后邊。
大廳內,張大人坐在那里,獨孤沙華走進去,衛揚在外邊侯著,小風在門口伺候。
“讓大人久等了。”獨孤沙華笑臉迎上去。
“不久,等你,多久都行。”張大人站起來右手抬了抬獨孤沙華的下巴,笑的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