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祁容塵艱難的進行呼吸,兩步一呼吸的節(jié)奏好像也沒辦法保持,眼球看到的場景跟隨步伐震顫,因為他看到陳一晴上衣后面兩道平行著并垂直于地面的熒光線條依舊存留在他的視線,所以,他覺得,跟上就一定可以扭轉些什么。
慢慢的,兩條熒光色的條帶不那么清晰了,好像那反光變得漸漸微弱、細小。后方的人群有不斷竄入自己前方跑道的,祁容塵開始覺得吃力,僅僅憑借意志力不斷向前掙扎,一有人超越他或者擋住他的視線,他就咬牙猛沖一下,直到再次看到前方兩道熒光線條。
“呀,好像體力不支了耶。”
祁容塵的身體已經開始提醒自己,自己并沒有開始管理身材,長期的好吃懶做導致幾乎無法完成長時間奔跑的活動。已經堅持了快9圈了,他心里已經默默地讀取了陳一晴傳遞給他的信息,他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定要跟住啊!
陳一晴早就料到祁容塵會來找他,自己撰寫的分手信已經是挖空了所有的心思,不論是上的了上不了臺面的話都搬了出來。她想通過跑步讓祁容塵明白她想說明的道理,這也就是陳一晴的分手B計劃,這套計劃在寫分手信之前就早有準備,陳一晴下定決心去德國留學,一回國每天開始練習跑步,從一次3圈到一次5圈,從一次5圈到一次10圈,從一次10圈到后來的20圈,她每天的堅持早已麻木,就如同到飯點吃飯一樣,只是完成上天安排好的一件任務一樣,偏偏在A計劃失敗后等來祁容塵,她一直不敢回頭看,一直要擺出狠心的姿態(tài),想完完整整地把道理告訴祁容塵,再徹徹底底分開。
“她出現在側面彎道了,怎么辦?”
祁容塵身心俱疲,拖動著沉重的身體,速度已經跟不上了,顯然祁容塵慢了下來,相對于陳一晴的迅速跑動,就好像加速起來。祁容塵在視線前方已經看不了陳一晴的背影,只能在直道變彎道時,隱約看到那兩道模糊的熒光。
“19。”
祁容塵念叨著自己跑過的圈數。他感到疲憊不堪,雙手叉腰,肺臟連同心臟呼嘯蓬勃,臂叢神經已經疲憊不堪,無法再用任何刺激讓雙臂搖擺。祁容塵開始走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大原大學夜跑的學生不斷從自己身邊超越。
“她去哪里了?”
最終,祁容塵還是跟丟了,祁容塵開始倒著走路,在漆黑夜色中搜尋陳一晴的容貌。夜跑人的速度不一,祁容塵一次需要識別10個人以上的臉,疲憊不堪的他走了兩圈后,也沒辦法看到陳一晴。
“那是不是?”
正當他放棄的時候,一個隱約穿著熒光上衣的女子擦肩而過,祁容塵趕忙轉身,用盡全身力氣,追了過去。
“喂,喂!”
他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女子轉身,是陌生人。
“對不起,對……我認錯人了。”
祁容塵像一株室內的蔬菜盆栽,在被剪取了最新生長的蒜頭后,整個人耷拉下來,他慢慢地走出跑道,看著人流從眼前經過,每個人都是那么的普通,在黑夜中,都不那么起眼。
祁容塵失憶一般拿出手機,打給陳一晴。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祁容塵失落極了,獨自走到操場唯一亮著的微暗的路燈下面,等待陳一晴的出現。
等了很久,祁容塵的脊背和臉上的汗液開始蒸發(fā),陣陣寒意襲來,祁容塵感到特別冷,從身體到心頭。
“嘿!祁容塵!”
身后傳來陳一晴的聲音,祁容塵剛忙轉身。
“來,我給你買了稀米燕麥,還買了雞蛋,吃完夜宵,咱們就回去吧!”陳一晴遞給祁容塵手提袋。
祁容塵打開燕麥,猛的吸了兩口,問:“你跑了多少圈?”
“我嗎?我跑了20圈啊,你個笨蛋,跑不動就別跟嘛,瞧把你累的!”陳一晴拿出面巾紙給他擦拭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汗。
陳一晴把兩顆茶葉蛋都剝開了,“來,干杯!”
碰了一下剝好的雞蛋,遞給他一顆。
祁容塵大口吃雞蛋,大口喝燕麥,像是被判處了愛情死刑的囚犯,吃最后一次愛情晚餐一樣。
“你剛才貌似有點跟不上啊。”陳一晴語氣平和地說。
“是啊,我跟到19圈時候就看不著你了,以前我體測時候,跑兩圈半都快要炸了。”說著祁容塵再次吸了一口燕麥,“你今天應該表揚我,跑著跑著跑的啥也忘了,差點都忘了你呢!”
陳一晴再次抽出新的面巾紙擦掉從祁容塵額頭上鉆出來地新的汗。
露出久違的那種令人迷戀的笑容,說:“你忘了我才好呢,說不定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呢!”
祁容塵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小心翼翼地不去提及之前的事情,他所說的忘記,是有意無意地提醒陳一晴,大家都忘記那件事情。
“你為什么要帶我跑步?”祁容塵若有所思地問道。
“你覺得呢?”陳一晴反問。
“你該不會是想說,跑步是你到達目標的手段,因為我沒有跟上你的腳步,就說明我們因為沒有相同的目標,因而不能同時到達,我也變得狼狽,你可能也會愧疚。”
他說道這里時,陳一晴欣慰的看著祁容塵,不停地點頭。
“那又怎樣?這和你和我分開有必然聯(lián)系嗎?”祁容塵索性把話挑明。
她又思考了一小會兒,提問道:“不,我跑完20圈,我有看到你,你剛才是不是找到一個女孩,和她打了招呼?”
“呵呵?那姑娘也穿的夜光的衣服,我跑的頭暈眼花,還以為是你呢!怎么?就因為這個你就再也不打算把我的聯(lián)系方式從黑名單里拉回來了嗎?”祁容塵有些憤怒,又覺得很可笑。
“我是想說,你在實現自己的夢想的途中,興許會遇見比我更好的女孩,你們也可能幸福。”陳一晴趕忙拿出手機,把祁容塵的聯(lián)系方式從所有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祁容塵聽了又有些惱怒:“你也打算在實現你夢想的過程中找一個別人唄?”
陳一晴卻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的懷里說:“我想未來不論變成什么樣子,其實現在的我是只想和你在一起的,我不愿意讓你等我,我不能讓你陪我一起失敗,不能讓你為了我不確定的將來賭博。恰恰我覺得去德國做科研是一個機會,我的家人希望我出人頭地,我感覺那將是我唯一的機會!可是你不一樣,你性格也好,人緣也好,你更適合這個看似浮躁的社會,我用了浮躁這兩個字,我不適合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生存。”
他抱著陳一晴的肩膀,走出操場,扔掉手中的垃圾,走到晚間圖書館外的一隅,聽到圖書館晚間告別的鈴聲,說:“你抬頭看,看那路燈下的枝枝菀菀,像不像綻放的煙花!”
“有點兒,你想說什么?”陳一晴有些疑惑。
“沒什么,只是想起你以前讓我特別感動的瞬間,不過,電視機,情侶之間回憶雙方感動的事情,就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其實,其實,我特別舍不得你。”祁容塵開始抽泣。
兩人都癱軟地靠著墻壁,坐在地上,陳一晴摟著祁容塵的頭說:“我也舍不得你,我愿意在未來等你,我不想這樣說,我怕耽擱你,但是我真這樣想!你無論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愿意嫁給你。即便我們無法走到一起,我也愿意做你的情人!別難過了,你陪我去德國吧,塵!”

瑤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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