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韻云在做出退婚的決定后,就給爹娘修書一封,寄去了他們常在的駐扎地。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曲父曲母便火急火燎地回來了。
曲母一進門,看著坐在桌旁的曲韻云道:“云兒,怎么回事?”
“娘,大致的我都已經在信里說過了。”
曲父的聲音從后面傳來:“不行!”
曲韻云看著他走進來,心里還是有點愧疚,畢竟這婚事,是爹一手促成的。
曲韻云看著他,道:“爹,女兒心中有數。”
“有數有數有什么數?你就喜歡一天到晚瞎琢磨!本來早就應該完婚的,因為你不斷推脫,加上你哥哥出了事,才拖到現在,向兄真是仁至義盡了,你別給我多生事端。”
曲韻云有些急,爹在自己眼里一直都很溫和,很少發這么大的脾氣,她道:“爹!女兒只把向大哥當哥哥看!從來沒有過別的想法。”
曲父根本不理她:“收拾一下,跟我去向府賠禮!”
說完轉身就走,不給曲韻云說話的機會,眼看就要走出房門,曲韻云急了,一心只想讓他停下,話沒經過腦子就出了口:“我要嫁給陸紀!”
她的目的達到了,曲父在聽到這句話后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曲母站在旁邊也呆了。
曲韻云一不做二不休,道:“他昨日與我說,要娶我。”
一時沒人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曲母才試探性地道:“云兒說的可是,陸府的陸紀?”
曲韻云點了點頭。
陸紀的名字,在都城中或許沒有人不知道,雖說關于他的負面傳言很多,比如殺人如麻、冷血無情,但從來沒有風流之事的傳言與他沾過邊。
曲父回過神來,有些復雜地看了曲韻云一眼。
說實話,曲韻云若是嫁給了陸紀,通過陸府的勢力,不僅可以讓他們在官場里得到很多方便,還能幫助他們在西域的生意上提升一整個層次,總之,百利而無一害。
倒是曲母有些不放心了,他們常年在外,不知道城里發生的一斜事,她道:“云兒,你與那陸紀是怎么認識的?”
曲韻云只道::“說來話長。”
其實昨日陸紀與她說了那些話后她并沒有明確回應,只是說考慮考慮,而現在,雖是形勢所迫,心中卻并沒有委屈感。
難道,經過這么久的相處,自己真是喜歡上他了?
曲母又道:“娘是怕你委屈自己,他沒逼你吧?他要你嫁過去做側室?”
不怪曲母這樣說,曲家這樣的商賈人家,找個一般人家嫁,做正室絕對沒有問題,可奈何是陸家,陸家在都城的地位,就是它叫一聲,都城也得跟著抖三抖,這樣的人家,他們攀不上的。
曲韻云笑了笑:“他說,我嫁過去,為正妻,而且,再無旁人能入門。”
這句話又把曲父曲母驚呆了。
但這話的確是陸紀講的,曲韻云初聽時,只覺得眼前人溫柔無比,讓她感覺心里酥酥麻麻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曲母回過神來,道:“看你的樣子,也是喜歡他的,這樣自是極好的,可,你前腳剛退婚,后腳就與他人結親,向府那邊,不好交代。”
“我去與他們說。”一直在旁沒有說話的曲父突然開口了。
曲韻云心想,他應是同意了,于是道:“謝謝爹。”
曲父帶著一大堆禮品上向府賠罪去了,退婚當天發生之事本就是向府不占理,所以倒也沒有太受刁難。于是他順便隱晦地表達了一下曲韻云或許婚事將近,但卻發現,向府在曲韻云退婚后又馬不停蹄地給向榆另外訂了一門親。兩方都有些尷尬,于是都打著哈哈聊過去了。
于是,一門持續了十幾年的婚約,像是一場鬧劇般,沒了。
曲韻云也叫下人給陸紀帶了一句話:“你來提親吧。”
陸紀辦事非常利落,第二天就敲鑼打鼓地叫人抬著八大箱彩禮,到了曲府,曲韻云就是被鑼鼓聲驚醒地,她出門一看,驚了。
陸紀就站在八個紅色的漆木箱子中間,在鑼鼓喧天中,靜靜地看著她笑。
她的臉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紅了。
她跑過去,看著陸紀道:“你怎么……弄這么大動靜!”
陸紀挑了挑眉,道:“我高興。”
真像個小孩子,高興了就想要全世界人都知道。
曲韻云看了看兩旁探頭探腦的鄰里,道:“不就提個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今天就要出嫁了。”
陸紀勾唇,道:“你若是想,也可以。”
曲韻云忙擺了擺頭,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先進來。”
陸紀低頭看了看扯著自己衣袖的小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抬腳走了進去。
因為之前給曲父曲母打過預防針,所以整個過程十分的順利,直到最后,曲韻云整個人都還恍恍惚惚的。
陸紀拍了拍她,道:“走神了?”
她回過神來:“啊?你們說了些什么?”
陸紀道:“我與岳父岳母商量,婚期就定在下月中。”
曲韻云心想,這就叫上了?不對!這好像不是重點!
她驚道:“這么快?”
陸紀笑了:“放心,來得及準備,重點是……”
陸紀俯下了身子,臉貼近了她的耳邊,輕輕地道:“我等不及了。”
曲韻云的臉又刷地一下紅了,她抬眼看了看坐著的曲父曲母,見他倆沒什么表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曲韻云本以為,在距成親的這一個月中,她會在府中多陪陪爹娘,相安無事地度過,可沒想到,過了不久,又發生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