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手腕取下那串念珠再次來到蕭潤的面前,強行把念珠按在了蕭潤的手上,霎時間梵音再起,可能是因為蕭潤還活著,金光籠罩的范圍比昨晚大得多,金光內,無論是縣令的不安還是其他看客的憤懣以及中年男子的恐慌都如云煙般散去。
“這是…”燕赤霞眉頭一動,看向金光的源頭——那串外表平淡無奇的念珠。
另一邊,蕭潤在接觸到念珠的一瞬間,體表就發出“噗呲噗呲”的聲響,手上裊裊青煙升騰而起,他察覺不妙想要逃跑,可卻駭然發現渾身軟綿綿的,半點勁都使不出!
“該死!”
剛剛不該抱著僥幸之心,直接跑了就沒事了!
他在心中不斷懊惱,張口想要求饒,可連聲音都無法發出,面孔上出現了如王老漢體表一樣的青黑色尸斑。
不只是他,那個自稱是王老漢女兒的婦人同樣痛苦萬分,可能是沒有直接接觸的原因,她還能出聲,口中發出了一道道凄厲的哀嚎。
當金光散去,眾人如夢初醒,傻傻的看著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的二人。
燕赤霞重重的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在蘭若寺閉關這些年,人間竟又出現了如此多的妖魔鬼怪!”他看了一眼縣令,沉聲道:“這件事不怪你,尸隗不主動暴露的情況下,常人根本看不出分別,但你辦案如此莽撞,以后不可取!”
縣令知道這是在替自己開脫,頭顱點的像個打樁機一樣。
尸隗啊……要不是燕赤霞出現,就算陳煥之這里不追究他,一想到縣內生存著這么幾個怪物,他就后怕不已。
“既然你開口了,那這事就這么過去吧。”陳煥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尸隗已除,難不成他現在還真能沖上去給縣令一劍不成?暢快是暢快,可接下來的事就難處理了。
夏冰“哼”了一聲,還是有些不滿,長這么大她還沒受過這種委屈,被當做通緝犯帶來審訊就罷了,到了之后竟然連審都不審就想定案?
“狗官,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草率辦案,到時候我手里的劍饒不了你!”
“是是是,您說得對。”縣令此刻可不敢招惹他們,在小地方當官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眼睛得擦亮,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要分清。
像那種江湖游俠,能少招惹就少招惹,他們講究的是一個快意恩仇,莽起來可不管你是不是官,萬一覺得自己受了委屈哪天晚上蒙著面一劍就把你脖子給抹了……
比江湖游俠更不能惹的,就是像眼前的二位異人,想想都知道,人怕鬼怪,而鬼怪都怕他們,惹了他們豈不是比惹了鬼怪還麻煩?
所以現在雖然夏冰都指著他鼻子罵狗官了,他還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臉上不斷賠笑。
“嗯。”燕赤霞表情淡淡,提醒道:“這些尸隗白天的力量比起普通人來差不了多少,你趕緊派人把所有與王老漢、蕭潤有關的人都抓過來,到時候是人是尸我會分辨。”
“好!”縣令正色道。
陳煥之心中的氣勉強消了下去,也算給縣令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吧……
中年男子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畏懼的看了眼陳煥之,“那個,大人,小的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亂語,能讓小的回去了嗎,家里妻兒還等著呢。”
瞥了一眼,對于中年男子這類人陳煥之惡感更甚縣令,厭惡道:“滾吧。”
“好好好。”中年男子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在其他人的噓聲中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將念珠重新戴在手上,又把貙劍從地面上拔出插回劍鞘,陳煥之看了燕赤霞一眼:“這的事就交給你了,早上沒吃飽,我回去吃個飯,你處理完了可以來客棧找我,一起喝幾杯。”
燕赤霞臉上第一次露出微笑:“一定。”
隨后看也不看縣令,陳煥之拉著夏冰的手朝外面走去,圍觀的人群立刻分出一條路,以敬畏的眼光目送二人離去。
……
客棧,小二正好擦著靠近門口的桌子,看到眼前的影子后瞬間意識到有客人進來,將抹布一拿回頭笑道:“客官歡迎歡……”當看到是陳煥之與夏冰二人,他微微愣神,隨后笑容更加真誠:“客官,您回來啦?”
這才過去一個時辰都不到,回來的也太快了吧?
看來,廚子的眼光挺準啊,被那么一大隊人圍著去縣衙一趟居然這么快便回來了,本身能耐一定不小。
多半那個掌燈女子真的不會出現了,看來以后晚上的生意會好不少咯。
小二在心中暗道。
客棧生意差,老板沒錢掙,給他的月錢肯定會適量減少。
至于會不會甩臉不干……這世道,能有口安穩的飯吃已經不錯了,他要是不干,有的是人想來這里擦桌子。
“嗯,回來了,跑了一趟肚子餓了,照昨晚的菜再上一份。”
陳煥之率先找了張空桌坐下,對于其他客人投來的異樣目光視若無睹。
吃到一半,滿臉大胡子的燕赤霞走了進來,目光向大堂掃了一圈便看到了吃的正歡的陳煥之,快步上前在他對面的凳子坐下。
“怎么樣,還有其他尸隗嗎?”
陳煥之喝了口酒,隨口說道。
可能是由于看過電影先入為主的原因,看著燕赤霞的那張臉他就感覺莫名的可靠,所以把后續事情交給他處理十分放心,自己還樂得清閑。
燕赤霞苦笑著搖了搖頭:“可能是去晚了吧?與那兩個尸隗關系親近的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官差帶回來的都是些普通人。”
“哦,好吧。”尸隗太弱了,只要不是像今天這樣玩陰的,陳煥之根本不把它們放心上,跑就跑了吧,要是下次再想著找自己麻煩,來多少殺多少。
拿起酒壺倒了一碗一飲而盡,燕赤霞有些郁悶:“幾年前世道亂歸亂,可沒聽說過有這么多妖魔鬼怪。我這次來這兒乃受人之托,準備對付那害人無數的‘相公’。”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那’相公‘的事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