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府很大,廊腰縵回,亭臺樓閣,曲徑通幽,處處透著古老世家的古韻。
于家先祖與東明先祖是至交好友,當(dāng)年先祖替東明先祖出謀劃策,一起打下了大明江山。
東明先祖稱帝后,于先祖擁他為帝,有從龍之功,獲得了大量賞賜,這偌大的太師扶便是其一。同時也受東明先祖庇護,成為立國后的勛貴世家。
于家子弟大多爭氣,近百年間,竟是一位辱沒門風(fēng)的都沒有。而子弟們大多從仕,位列宰相的也有好幾位。由是于家在朝堂上的地位崇高,百官也愿意聽從其意見。
東明的帝王換了一個又一個,但于家卻始終屹立不倒。于家這樣的老牌世家對于坐在金鑾殿的那位來說,說不忌憚是假的。
歷史的長流浩浩蕩蕩,不可抵擋。同于家一樣同是開國勛貴的世家,幾乎的已沒落了。而于家依舊顯貴,原因在于于家自立國以便是不折不扣的保皇黨。
于家從不參與皇子奪嫡,無論是皇子的哪一位登上九五至尊的寶座,只要他坐上了,于家就擁立他。于家擁立的永遠(yuǎn)只是皇帝,而非皇子。
剛登基的新皇根基不穩(wěn),這時于家的作用就來了。因為于家世代為官,在朝堂上有著龐大的威望,幾乎是百官的風(fēng)向標(biāo),能幫新皇十分迅速的穩(wěn)定根基,樹立威望。
同時,于家世代皆是文臣,并無兵權(quán)在身,且于家的子嗣向來稀薄。
于是當(dāng)權(quán)者并不用擔(dān)心于家會謀反。
百年世家,說倒塌就倒塌,說到底是因為自己識人不清,私自參與奪嫡而牽連了于家。
因為于家參與奪嫡,縱使站隊時站對了隊伍。對于新帝而言,于家已然不可信,排除異己是每個新皇都會做的事,更何況于家在前朝崇高的地位,危及新帝地位與威望。
更何況,于家是新帝結(jié)發(fā)妻子的母家,太過強盛的助力讓新帝深感不安,尤其是那高高在上的新帝心里還懷著卸磨殺驢的想法時。
因著自己占了他心上人的位置,更加加劇了對付于家的野心。
且,若是于家不除,他又怎么能名正言順的把他的心尖尖上的人捧上皇后的寶座呢?
還真是當(dāng)了婊子有立坊,美人江山都想要,這算盤還真真是打的叮當(dāng)響。
……
另一邊,主院。
敞亮的屋子里鋪著細(xì)軟的絨毯。
于夫人端坐在木椅上,眼神不自覺點往門口撇去,放在腿上的手
不停的搓著衣角,有些坐立不安。
她對于昨天女兒說的話還是很介意,雖說已經(jīng)過了一夜。可她還是很憂心。
思前想后,她總覺得不安。畢竟那般恐怖的噩夢總不可能是憑空產(chǎn)生的,怕是在提醒些什么。
女兒是自己好生教養(yǎng)的,不可能說謊,所以,怕是真的。
她越想越慌,坐在她身旁的于太師見此,只得把手搭在于夫人肩上,通過動作安撫她慌亂的情緒。
沒過多久,于夫人的情緒慢慢穩(wěn)定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看于太師,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示意他自己無事了。
其實于太師心中同樣思緒萬千,并不像表面那樣平靜。只是身為一家之主,他不能表現(xiàn)出來而已。
他覺得這件事有些可疑,但是女兒并沒有接觸過于府以外的人,而府內(nèi)的人都是家生子,買身契都在夫人手中,外人想利用女兒傳信根本不可能!
而女兒自小就是由夫人親自教導(dǎo)的,她不可能撒謊,更不可能拿這種事來騙人。
所有,這件事極有可能是她夢到的。畢竟,她沒理由拿這種事來騙我們。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注意下朝堂上了。畢竟,像滅門這種事,除了朝堂上的明爭暗斗引起的,他還真想不到誰能隨手間滅了一個百年世家。
且于家世代忠良,想滅掉這樣一個忠良世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清楚后,于太師也就沒那么糾結(jié)了。
若真出了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