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人們走在街道上。到處都響著吆喝聲,好一處人間煙火。
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帶著不同的神色,或來去匆匆,或悠哉悠哉。很是熱鬧。
于姝站在熱鬧的大街上,身邊跟著歡喜的像小麻雀的青俏。
看著眼花繚亂,充滿煙火氣的街道,雙眼,恍惚了下。
很難想象如此熱鬧繁華的京城在十年后會變成廢墟,驕傲強盛的東明國就那么被顛覆!
于姝內心悲痛與悔恨夾雜在一起,口腔中泛著苦澀,手無意識攥緊。
臉上依舊平淡如斯,不露半點情緒,除卻她攥得緊緊的手。
過往的回憶一幕幕的浮現在她眼前,于現在的她而言,無比諷刺。
曾經那份純粹美好的愛戀早已隨忘川河水而去了。
心底只留下了淡漠。
司睿啊~,你可知,你視若珍寶的心上人可是在這件事里出了大力氣呢,實在是功不可沒啊!呵~~
看著記憶里那個滿心歡喜,眼里心里滿滿都是司睿,為了司睿可以不顧顏面的自己,于姝眼里滿是淡然,仿佛不是自己,是與自己不相干的人。
那些記憶,在忘川的時候,自己回憶了一遍又一遍,看著自己一次次的犯傻,自己也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悔恨到接受、反省、明悟。
接受那個為愛而愚的自己。
明悟所謂喜歡,所謂愛。
可是她能接受一廂情愿,錯付終身,愚不可及的自己,卻無法接受間接害得東明滅了國的自己。
于姝短暫的一生曾見過兩幅震撼一生的畫面:一幅是安居樂業,民意融融的東明盛世;另一幅是生靈涂炭,民不聊生的強國遲暮。
前者與后者之間只隔了十年。
僅僅十年,強大的東民國百年基業毀于一旦,轟然倒塌。
司睿,你可真是一代“明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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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們出府去哪啊?”
青俏圍著于姝轉,腦袋不停的轉悠,好奇的目光滑過各色小攤,很是歡喜好奇。
喜悅的聲音恰好打斷了于姝內心的回憶,讓于姝回了神。
精致的眉眼帶笑,絲毫沒有被打擾后的不悅。
“青俏,品茶能明目、養性,我們去買茶。”明明是平常的語調,偏在說“明目”時聽出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而后語調一轉,很是如常,仿佛語調從未異常過。
“初夏的荷花開得好,隨便去游玩游玩吧。”
少女嘴角上揚,眉眼彎彎,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
恰是豆蔻年華好。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往珍寶閣去了。許多有名珍惜的茶都能在這兒買到。
但珍寶閣并不僅僅是賣名茶的地方,它同時還涉及了玉石,字畫,名貴珍植,繡品和藥材。
許多達官貴人、文人雅士都喜歡來這里買東西。
所以珍寶閣素來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小姐愛來的地方。
人多了,自然就容易出事。
因此,這里也極容易出現爭執。
因為來的都是世家公子,名門貴女,以及一些有權有勢的大官,所有格外不好處理。
因此,珍寶閣立了條規矩:凡事進了珍寶閣的客人,皆不允許發生強搶之事,一經發現,列如珍寶閣的禁入名單,終身不準踏入珍寶閣。
在珍寶閣里強搶的,被列入名單的不是沒有有權有勢的人,卻沒誰敢鬧的。
曾經就有個有權有勢的人不顧先來后到,強搶了別人的東西,被珍寶閣列入了名單,禁止他入珍寶閣。
那人自是不愿的,所以他通了自己的人脈關系,想打壓珍寶閣。
可人脈通了,珍寶閣卻依舊安然無恙。那人自是惱怒,正當他準備再次打壓珍寶閣時,他不知犯了什么事,全家被貶離京城了。
自此,就沒人敢在珍寶閣鬧事。
當然,小打小鬧不出大事還是可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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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家小姐先看上的!”
良辰清秀的臉漲的通紅,說話的同時還擋住了那雙想要拿玉佩的芊芊玉指。
慕清雪愣了下,眼里閃過難堪
卻還是出于禮儀,到了聲歉。
“抱歉,我沒注意到你家小姐”
白明珠聞言,秀眉一挑,難道我一個大活人筆直的站在這,你還看不到!?
慕清雪見白明珠神色不變,心想這事可大可小,雖說自己不懼白明珠,可到底是驃騎大將軍的獨女,還是小心謹慎些好。
“這玉佩通靈剔透,瑩潤光澤,隱隱有流光閃過,很是好看。”
“我一時被迷了神,沒注意到白小姐,是我的過錯。”
慕清雪的嗓音如同她的容貌,清冷,如冰山深處冰水滴落冰凌的聲音,極其動聽。
肌膚勝雪,清冷墨瞳,纖腰瘦骨,清麗之容,花月之色,宛若仙人。
人美,音悅,儀態落落大方,舉手投足皆是清冷。
這是京城貴公子對她的評價。
評價到也真實,只是白明珠恰是與她相反的美。
慕清雪的美如天上白月,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白明珠的美卻是盛世牡丹,美麗妖嬈,熱情似火。
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美人之間的沖突,自是難得一見的。
所以兩人身邊出現了些好事者,當然,肯定不止這些人,還有好些人在暗中觀察。
白明珠與慕清雪自是知道的,她們都是名門貴女,當然不能丟了自家的顏面,成為別人口中的談資。
“無礙,這玉佩極好,慕小姐一時晃了神也情有可原。”白明珠笑吟吟地說。
“抱歉,慕小姐,小女家中有事,就先失陪了。”
還不等慕清雪答話,白明珠就帶著自己的侍女走了。
人雖走了,可那道明艷嫵媚的身影卻刻在了許多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