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華柌到達(dá)太吾氏,看到山谷門口的千酌時,心里的不安掩住了震驚——
“我不是讓你在山莊待著么?”
千酌按了按眉心,拿出一封信:“你知道畫影劍的熔爐為什么無人敢靠近嗎?”
華柌收好信后,示意千酌繼續(xù)說下去。
“太吾氏每二十年便會以一名圣女祭祀畫影劍,而祭祀的法壇便是熔爐。多年前,太吾氏不是說出了一名叛徒嗎?其實那是欲出逃的圣女。”
“什么?!”祁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不是把人活活燒死嗎?“想不到這件事兒藏得這么深。”
華柌看完信后便收好:“這封信是哪來的?”
“伍十一。”千酌也有些疑惑,不過很快便正色道:“我來的原因是,每名祭祀的圣女從小是用劇毒養(yǎng)大的,熔爐里的蒸汽自帶毒氣。”
祁沨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我之前還奇怪這太吾氏的熔爐怎的這么容易死人,原來不是被蒸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這個消息確信嗎?”華柌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封信是伍十一送來的時,心里的不安隱隱放大。
千酌抿了一口酒后,沉重地點了點頭:“我就是派人用毒粉去檢驗過,所以才匆忙趕來的。”
“十一把這封信給你的時候,可有異常?”華柌握緊了手里的信。
“沒有。”千酌掩下心中的疑惑,對華柌安心道:“我加重了山莊的陣法,若是獨孤旻,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伍十一沒有內(nèi)力,放心吧。”祁沨不以為意,“我們還是快去快回吧。”
華柌沉默了片刻后,看向祁沨:“不對!祁沨,你馬上回山莊。”
啊?祁沨一臉懵逼,我就成跑腿的了?
就在祁沨想要反駁的時候,千酌按住了祁沨的肩膀:“你就先回去吧,這里有我,況且遇上這些毒,你也束手無策不是?你就讓阿柌安心吧。”
祁沨嘆了一口氣后,也只能無奈地回山莊了。
“我們走吧,祁沨已經(jīng)去了,他的武功,你也是該放心的。”千酌拉回了華柌擔(dān)憂地心緒。
“嗯。”華柌便和千酌往太吾氏內(nèi)走去。
眾派弟子跟著華柌留下的痕跡到了凌云峰后,便覺自己被耍了,不過也引起了眾人心中的猜疑:莫非這凌云峰是賊喊捉賊?不過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而宋歸元見眾門派一直逗留在凌云峰,心里也甚是著急。不知為何最近伍成玨找自己這么頻繁,若是眾人一直在這里待著,那自己很難和伍成玨會面,況且最主要的是,凌云峰的日常支出增加,一粒米難倒英雄好漢吶!
在大堂議會時,陳崖沒好氣地說道:“諸位在凌云峰附近搜索了這么久,可有任何發(fā)現(xiàn)?”
“若是別人不想我們發(fā)現(xiàn),我們自然發(fā)現(xiàn)不了。”一名青衣男子冷笑道。
“你!”陳崖氣得手指發(fā)抖。這不是擺明了指向凌云峰嗎?
“好了,大家都有猜忌也是正常的。”宋歸元抬手制止道:“這樣吧,明日我們便把所有參與此次捉拿華柌的門派代表聚在一起,大家一起商議商議,如何?”
青衣男子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后面:“不用明日,就現(xiàn)在也可以,反正大家都在。”
話音剛落,便有人附和道:
“是啊,宋掌門,就現(xiàn)在。”
“現(xiàn)在確實不錯。”
......
染塵館館主環(huán)視了一圈后,不經(jīng)意地問道:“我記得絕冰閣也參與了這次活動,怎么這么久以來,一直沒看到絕冰閣的人呢?”
此話剛出,本來喧囂的大堂瞬間安靜地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宋歸元聞言,眼里閃過一絲精光,便不再言語。
“前兩日有人看到絕冰閣的閣主親自帶了一名陌生女子回絕冰閣。”染塵館館主繼續(xù)垂眸道。
染塵館的消息是錯不了的,因為染塵館是整個江湖中眼線最廣,消息最快的門派,他們亦是靠販賣消息而在武林立足。
第二日天剛亮,宋歸元便收到了眾派弟子陸續(xù)離開凌云峰的消息,后尋了個借口便急忙前往與伍成玨約定的地點。
伍成玨一開始對于鐘黎國的那些小動作是不甚在意的,不過在得知宇文灮竟然聯(lián)合了其他附屬小國時,心中也不禁警鈴大作。
奈何明帝終日花天酒地,就連太傅也被告老還鄉(xiāng)了,自己不過是在朝堂上提了一下鐘黎國的事情,便被伍成玗挑撥自己有篡位之意,便被明帝禁足東宮。
雖然宇文灮有能力聯(lián)合眾多附屬小國,就算他有意造反,但是沒有兵器,也難行半步。若是為了自保,那自己便把他們拉攏過來,這樣伍成玗還有什么資格和自己搶。
而自己此次找宋歸元,就是想讓他替自己去探探宇文灮的口風(fēng)。
宋歸元在收了伍成玨的兩處糧倉后,辦事效率也加快了不少。宇文灮很快就收到了宋歸元的邀約,若不是萬俟辭提前告訴自己宋歸元和伍成玨有勾結(jié)的話,自己倒是想不到這么多。
“看來伍成玨最近被禁足了后,反倒不安分了。”宇文灮燒掉手里的紙條后,便對手下的黑衣人吩咐道:“去告訴三皇子,他這次這把火貌似沒有燒到太子。”
“是。”黑衣人領(lǐng)命消失后,宇文灮便招來了管家。
“殿下。”管家行過禮后,便恭敬地彎著腰。
“既然宋掌門有邀,我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宇文灮的眸子里不帶一絲笑意,“你去安排一下,本宮最近有重要的客人要招待。”
“是。”管家接過命令后,便退了下去。
宇文灮又處理了一些雜事后,便帶著輕快的腳步朝錦曦的院子里去了。
可在宇文灮剛走,便有一名十歲出頭的少年,偷偷地溜進(jìn)了書房。
守在屋外的暗衛(wèi)看見這一幕,心里皆是一陣嗟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守在外面。
是的,這是太子殿下唯一的孩子,宇文池。
眾人皆知太子鐘愛太子妃一人,盡管太子妃多年無所出,但是太子毫不在意,對太子妃的愛意只增不減。然而,整個太子府邸,還有一名良娣,是早期太后硬塞到太子府邸的,也因為這個良娣,太子和太后兩人也第一次鬧翻了。
而這個良娣不愧是太后送來的,也算是爭氣,太子不過寵幸了她一次,一月之后便有了身孕,盡管如此,太子從未對良娣上過心。就連良娣在生產(chǎn)時,都是廚房的廚娘幫忙的,而太子只是隨便給孩子取了個“池”字便不再過問。
而在太子妃入門后,大家徹底忘了良娣的存在。所謂母憑子貴,良娣不受寵,就連宇文池也是從小在孤寂中長大,不過好在兩人都是安分守己,太子妃也是仁慈的主兒,故宇文池雖不受待見,但吃喝用度上也是不缺的。
只是可憐宇文池,堂堂終黎國皇孫,不僅毫無存在感,而且從小便沒有感受過父親的關(guān)愛,整個府邸的人對他也多是同情。
宇文池摸進(jìn)了書房后,便開始拿起書房里的書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自己一開始只是想去見見自己的父親,可是父親似乎很討厭自己,就因為自己叫了一聲自己久違的“父親”,他便罰自己跪在書房,雖然心里是滿滿地傷心、震驚和氣憤,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這么多書,于是總是偷偷地溜進(jìn)書房去看書,還好沒有一次被發(fā)現(xiàn)過。
隨著年齡的增長,宇文池的個子也在增長,以前自己拿不到的書,都能慢慢品味了。
“要是殿下能在太子妃娘娘那里多待一會兒就好了。”宇文池看了看天色,依依不舍地把書本歸位后,又偷偷地溜了出來。
宇文灮再次回到書房后,便對管家不經(jīng)意地吩咐道:“把這下面的書都換一換,有些時候了。”
其實若不是殿下默許,小殿下怎能隨意進(jìn)出書房。管家默嘆了一口氣,便去選購新書了。
“娘,我……”宇文池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看到良娣的房門虛掩。
“……這是太后的意思,你把………下到太子妃的膳食里即可。”宇文池靠近后只隱隱約約地聽見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宇文池剛想推門進(jìn)去一探究竟,便聽見良娣無奈的聲音:“就當(dāng)是為了池兒,我也會的。”
抬起的手握成了拳頭,收回在衣襟兩側(cè),宇文池便低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盡管太子從不會多看母親一眼,但是母親也從未利用過自己去爭寵,若不是自己的存在,也許母親還能離開這個府邸,另覓良人......宇文池躺在床上,不小心看到木桌上的木雕,想到了之前經(jīng)常來府邸做客的大哥哥,噢,他讓自己叫他“叔叔”,不過哪里會有這么年輕的叔叔。
但是大家都叫他“家主”,不過不管他是誰,但他是第一個不顧父親意愿而經(jīng)常給自己帶來一些小玩意并且陪自己玩的人,不過好久沒看到他了……
宇文池望著木雕,漸漸地有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