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靜的讓人的思緒根本停不下來。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也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于欣芳的影子,那個堅強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遭受著自己男人的虐待。
她被虐待了嗎?
我不知道,我沒看到,可是我知道,她過的并不快樂。
窗外偶爾疾馳而過一輛車子,馬達的轟鳴聲好像在攆踏著我的精神,每有一輛車子滑過,我的精神都很緊張。
“你怎么了?”
蔣麗將手里的書合上,放到床頭柜上,翻過身攬住我背對著她的身子,說道:“我看你自打一進門就不對,這可不是正常的你。”
我知道什么都逃不過蔣麗的眼睛。
我掙開蔣麗溫柔的手臂,將枕頭立起來靠在床頭。蔣麗則依偎在我肩膀上,笑著說道:“有什么事跟我分享嗎?”
我想了一會,還是決定把我今天遇到的事情跟她分享一下,她畢竟是我妻子,我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
“你說的于欣芳是不是就是你以前常跟我提起的發小?”
我點點頭。
“她今天才28歲吧,怎么嫁給一個40多歲的老頭了?還有兩個孩子了,怎么想的,圖他家里的錢嗎?”
我說道:“如果是你圖錢,就不會住在農村小院里,過的那么艱苦了。”
她又問:“你不是說她沒有戶口嗎?怎么能結婚的呢?”
我搖搖頭,無奈的說道:“畢竟有十年沒見了,昨天我才第一次見她,什么情況我都不知道。”
蔣麗突然冷冷的看著我說:“你是不是打算調查清楚?”
不等我說話,她繼續說道:“不用辯解,我還能不了解你。等明天我幫你一起調查。”
蔣麗看看床頭上的鬧鐘,說道:“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做呢。”
說完,蔣麗起身上了個廁所,順便將我床頭上的燈關掉,然后關掉自己床頭燈,摟著我的脖子睡了。
我知道蔣麗吃醋了。
對于女人來說,她的男人要對一個女人上心了,就算沒有想法,女人也會吃醋的。
我有想法嗎?
時間過得很快,又過得很慢。
感受著蔣麗在我耳邊均勻的呼吸,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卻怎么也睡不著,一雙眼睛緊盯著天花板,偶有車輛滑過,燈光一閃而過,我的思緒卻亂糟糟的。
黎明來了,星星月亮都不見了。
太陽升起來了,驅散了黑夜,又是基情活力的一天。
鬧鐘還沒響,蔣麗伸了個懶腰,看著我重重的黑眼圈,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一夜沒睡吧。”
我點點頭,說道:“睡不著。”
蔣麗沒說話,起身,披了一件藍綢緞睡衣的外套出門。
很快,門外傳來廚房里“叮叮當當”的聲音,蔣麗再給我做早餐。
她不是每天都會起那么早的,更不會每天都給我做早餐。
她一定在生氣。
我起身,赤裸著膀子,只穿了一條小內褲,走進廚房,從后面抱住蔣麗,悠悠說道:“是不是生氣了?”
蔣麗將平底鍋里的煎蛋送到盤子里,笑著說道:“我生什么氣。”
蔣麗轉身打開水龍頭一邊刷鍋,一邊說道:“你找到了十年未見的發小,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生氣呢。”
我知道,蔣麗確實生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的蔣麗與以往不同。
涉及到家庭和睦的問題,我不得不將蔣麗手里的鍋搶下來放到一邊,將蔣麗的身子轉過來,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我們倆真沒什么,你不要多心好不好。”
蔣麗悠然一笑,說道:“此地無銀三百兩,”
說完,掙脫我的手臂,端著兩個盤子放到餐桌上,又分別倒了兩杯牛奶,說道:“趕緊吃飯吧,今天公司還有個會議要開。”
早餐很簡單,一杯牛奶,一個煎蛋,兩片烤面包。
我還沒吃完,臥室里的手機急促的響起來。
蔣麗趕忙起身,說道:“我去給拿。”
穿著拖鞋小跑進臥室,拿著我的手里出來。
我看著她,她把手機遞給我,說道:“是小周打來的。”
“小周?她從來沒這么早給我打過電話,是有什么事情嗎?”
我疑惑的按下接聽鍵,說道:“喂,小周。”
“秦總不好了,有人來公司鬧事了。”
小周焦急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我趕忙安慰小周說道:“不用著急,慢慢說是怎么回事。”
我雖然在安慰小周,卻是把筷子放下,快步走到臥室,蔣麗也聽到公司出事了,一邊給我換衣服。
小周說道:“今天一大早我到公司,已經有兩個陌生男子等在公司門口了,問我認不認識你,我說不認識,我不是這家公司的。兩個人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照片,認出我是咱們公司的了,當著我的面把公司的玻璃門砸了,現在大家都堵在門口無法上班,保安也上來了,不知道怎么處理。”
我趕忙問道:“你要不要緊?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小周感激的說道:“謝謝秦總關心,他們沒對我怎么樣。”
我說:“那就好,門壞了可以換,只要人沒事就行。”
我彎腰穿上皮鞋,蔣麗也換好了衣服。
我問道:“他們沒說自己是誰嗎?”
小周說:“問了,不說,說是要親自給你說,秦總,你看要不你找個地方躲躲,先別來公司。”
我很感動,都到這個時候了,小周還在替我考慮。
我安慰道:“你放心吧,沒事的,報警了嗎?”
我把手機開放免提遞給蔣麗,我開車直奔公司。
小周說道:“已經報警了。”
我說道:“那就好,你們先保護好自己,我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蔣麗趕忙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我知道蔣麗問的不是電話里的事情,她在問我得罪了誰。
我說:“公司被人砸了,但我不知道是誰砸的。”
我家距離公司很近,開車十五分鐘就到。
蔣麗怕我有危險,硬要我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我們一起乘坐電梯來到24樓。
一出電梯,一個黑影撲面而來,一個陌生的男人一把薅住了我的衣領,將我拉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毫無心理準備,一個趔趄,差點被自己絆倒。
幸好蔣麗眼疾手快,一把把我扶住,想要掰開那男人的手,但終歸是個女人,力氣沒那么大。
蔣麗氣憤的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來招惹我老公?”
這時候我才發現,電梯口圍滿了人,就連樓上樓下辦公的人都擁擠過來,指指點點。
我笑著把蔣麗攬到身后,說道:“這位兄弟,有什么話我們好好說,非要鬧到動手的地步嗎?”
那男人眼一橫,惡狠狠的說道:“如果我有老婆,再來勾搭你老婆,你覺得自己能好好說話嗎?”
我一下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昨晚上,那個暴打孩子的男人的樣子出現在我腦海里。
我不怒反笑。
那家伙看著我笑,心里一下沒底了,抓著我衣領的手不自覺的松了一下。
我看準時機,一下掰掉那人的手,一邊整理衣領,一邊直盯著他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勾搭你老婆了?”
那人老臉一紅,趕忙低下頭,說道:“沒有。”
我笑著說道:“我又沒勾搭你老婆,你那么激動干什么,難不成是你養的小情人被我勾搭了。”
周圍一陣哄笑,原本對我指指點點的人紛紛開始嘲笑那人。
大家也一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無非就是家里老婆成了別人的小三或者情人被抓了,認為是我干的,我可不背這個鍋。
我看著那個人,穿著農民工的衣服,手指粗壯,指甲里都是黑泥,臉也曬得黢黑,應該是剛從工地上過來的。
我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既然跟我沒關系,你鬧了這么一出,現在是不是該說說咱們之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