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師四十來歲,大約1米7出頭的個子要比孟義要矮上一點。胡子拉碴,明顯不修邊幅,穿著一身法袍,手持桃木劍指著孟義,這出來混飯吃的把式倒是做得挺足的。
孟義見他右手持著桃木劍指向自己,嘴里念叨著已經算清楚一切緣由了,心中難免咯噔一下:難道說他覺得事情的根本原因在我這里?
家人聽見大師算出了原委,都跑出了靈堂,想問個明白,卻見到這位法師手拿木劍指著孟義,大家都不明所以。
“這位小老弟,麻煩摞一摞,被劍指著,你心膈得不慌的啊?”法師拿著木劍對著孟義擺了擺,示意他趕緊走開。
孟義急忙拉著蘇酥走到了一邊,這萬一那邊家屬有個什么誤會,自己可是有口莫辯了。
孟義閃開了位置,而劍之所向并非是孟義,而是剛才孟義身后的那棵槐樹。
道士對家屬解釋道:“槐樹乃木中鬼,剛好這槐樹有惡靈附著,已經和這樹一起修煉成妖,此妖把你家母的亡魂被困于此樹根之下,百般折磨,吸其怨氣。你家母只能托夢給至親,好找高人解救。可惜這妖孽道行再高,碰到了我也是找死的份。”
一旁的家屬連忙哭喊道:“張大師果然厲害,中午我媽給我托夢的時候就說她在地下受苦,我還以為我那老媽媽下了地獄,我就說我媽平時慈眉善目的,連一只螞蟻都不會去踩,怎么會下地獄受苦,原來是被困在了這樹底下受苦。張大師可要救救我那可憐的老媽媽啊!”說話間已經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又是在地下!今天下午孟義做的夢里面那些死去的鄰居都說自己現在在地下受苦,讓他去救他們,而且第一個噩夢也是夢見他們都是被困在地下車庫被樹根吸干了血肉,最后變成了木人。
夢中的情況到和這個不知哪里來的法師說得極其相像,難道說今天課堂上做的夢真是亡者托夢?
另一邊的法師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說道:“趙大善人節哀順變,貧道說過收了你八千八百十八,服務包你老媽滿意,不過這次要除魔救人,要比平常渡人兇險得多,你們得再加一個一萬六千六百六十六的除魔順利套餐。”
那頭家屬想,反正是云天集團掏錢,加再多也沒關系,如果真是亡母被邪魔所困,那就真是大不孝了,便直接答應了下來。
“放心,救不了你家老母親我全額退款,待我準備準備,三日之后我便渡你家母往生。”
孟義聽完這個兩邊人的對話,再聯想到自己的連續的兩個噩夢,覺著這法師可能真有點本事之人,算出來的結果居然和自己的噩夢一樣。
孟義之前在夢中答應過了各位死去的鄰居去救他們,可就是真想去救,自己也沒辦法和手段,眼前這位人一看就是專業人士,剛才對死者家屬說三日之后就去解救他們,也算幫孟義實現了諾言。
只不過在孟義心中一直覺得除魔衛道的高人,就該像電視里面的林正英一樣,正氣凜然道骨仙風才對,可眼前這位明顯是鉆到錢眼里面了,動不動就是收費加錢的,讓孟義很是反感。
這位姓張的法師剛和家屬講好了新的價錢,轉頭就跑過去把正要回家的孟義蘇酥二人攔了下來。
“小老弟啊,我看你是印堂發黑,精神不佳,最近怕是被邪祟纏身,你們這棟樓本來就不干凈,我這里剛好有一道平安符,定然保你逢兇化吉,出入平安,這道符驅魔辟邪,乃是我花費1年功力......”
“你直接說多少錢吧?”還沒等別人打完廣告,孟義就直入主題,問起了價錢。
“這道符所含貧道一年修為,威力無窮,有了它任何妖魔不敢靠近你半步,賣你九九八,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孟義本來還覺得眼前的這人說不定真有些本事,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讓他也不由得相信鬼神之說起來,只是這一道符紙就要賣千把塊,自己一個學生哪里有這么多閑錢。
而且這個人滿嘴跑火車,一會兒像是得道高人,一會兒像是推銷員,鬼才知道他這符紙有沒有用。
孟義沒等那位道士說完,便拉著蘇酥扭頭就走。只聽身后那道士還在說道:“小兄弟,別走啊,六百六十六也行啊,九十九好不吶,不能再少了,再低我回不了本了....”
孟義還哪管對方說什么,拉著蘇酥就往電梯走去,而一邊的蘇酥早就笑得花枝招展,看樣子也被那人拙劣的推銷給逗笑的。
孟義和蘇酥已經進了電梯,而那頭的張姓法師又抓到了一位回家的住戶,開始又拿起了剛才那一套,大講小區里有妖魔鬼怪,隨后推銷起了了他那蘊含了一年修為的道符來。
這位剛回家的住戶顯然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居然真掏出九百九十八買下了一張符紙。
不過已經回到家中的孟義蘇酥并沒有看見這一幕,回到家中的孟義依舊心事重重,畢竟今天就是在這個家里才開始發生了這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連續的噩夢都讓他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區別了。
開著電視,腦子里面卻一直想著今天的兩個噩夢。
蘇酥的神經卻很大條,仿佛今天根本沒有發生過什么事情一般,已經跑去下廚準備晚飯了。
做好晚飯的蘇酥看見孟義明顯沒有胃口明顯還在想中午的事情,只能打趣道:“要不然我下去把那個法師請上來,也給你驅驅魔?”
“樓下那騙子你也信?我好得很,你別聽他的鬼話。”雖然內心里面孟義還是覺得那個人說不定真會驅魔捉鬼,但一副詐騙犯的嘴臉讓人很是厭惡。
“別多想了,今天一天你都魂不守舍的樣子,要是晚上睡不著跑過來找我聊天,本姑娘豈不是很吃虧?最近天氣熱,我都是裸睡的哦。”說完嫣然一笑,桌子下的腳有意無意的往孟義的腳上開始磨蹭了起來。
看這架勢,孟義吃虧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其實傻子都看得出來,蘇酥是非常喜歡孟義的,早就把自己的定位放在了孟義女友妻子的角色上。
可誰知道這個孟義是個呆子,兩人都住一個屋三年了,雙方的父母就差擺酒席帶他們兩個去扯結婚證了,只有他還像小時候一樣,只把蘇酥當做一起上學放學吃飯的鄰家小妹。
隨著年齡的增加,蘇酥一直在有意無意的給我們的純情男孩孟義各種暗示,只不過作為鋼鐵直男的孟義似乎從來沒有get到這些暗示,還以為是自己的腳伸得太長才被踢到了。
蘇酥見孟義的腳縮了回去,而孟義對自己剛才的話也沒什么表示,心里頓時覺得這孟義就是個大傻瓜。
都暗示得這么明顯了,難道要女孩子自己說今天晚上兩人睡一個屋,他才懂?
蘇酥這一波明送秋波的操作,居然就這樣被鋼鐵直男孟義給給無視了,蘇酥那是又羞又氣,好在這時兩人的電話幾乎同時響起。
“兒子,今天地震你和蘇酥沒事吧?”電話一接通,孟義的母親便開始焦急的問情況,可地震在中午時候發生的,現在都下午了,這個當媽的反射弧也太長了一點。
“沒事,媽。我和蘇酥正在吃飯呢,你們吃了沒?”
“我和你爸正在吃飯看電視呢,就看到新聞上說你們住的小區今天因為地震引發瓷磚外墻脫落,死了9個人!可把你爸媽給嚇死了,你們兩個沒事就好。”
“沒事的媽,我和蘇酥好得很,小區是瓷磚外墻脫落了,砸到了人,不過現在維修,小區都架好了防止高空墜物的防墜網。”孟義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好讓母親安心。
“那媽媽給你們再租一套房子住吧,等小區徹底維修好了,你們再搬回去。萬一這防墜網不管事怎么辦?”
兒行千里母擔憂,雖然孟義都告訴了他母親已經采取了安全措施,但孟義母親心里依舊不放心。
“沒事的媽,等物業弄好之前,我和蘇酥出門回家都走地下車庫就是了。”為了不讓家里擔心,孟義想到了和噩夢中一樣的安全路線。
“那好吧,你們反正注意安全就是了。你是男孩子,要照顧好蘇酥哈,她要是有個什么情況,別說你蘇伯伯宋阿姨,我和你爸也要治你的罪!”
蘇酥的電話同樣是蘇酥的媽媽打過來的,也是剛看到新聞連忙打電話過來問情況,電話里說的內容也和孟義的媽媽說得差不多。
這天底下的父母說道底,都是一樣的。
兩人寬慰好各自的老媽之后,飯也吃完了,孟義洗完了碗,然后在自己的臥室里面玩起了電腦游戲。
很快倦意襲來,今天的孟義實在是太累了,但他此刻卻不太敢睡著,連續的兩個噩夢讓孟義現在對睡覺都產生了一絲恐懼心理。
孟義強打精神想熬過去,他一直覺得現在睡著了,肯定又會做一個光怪陸離的噩夢的。
忽然間安靜的臥室不知從哪里傳來了笛聲,笛聲悠揚,夜曲響起,孟義再也撐不住了,直接倒在了電腦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