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從來意識不到自己美貌,所以敢愚蠢的獨闖,亦是甚少觸及社會的陰暗面,才又單純的覺得自己不想與刀哥喝酒,就能不與刀哥喝酒。
面對阻擋了周一去路的幾人
她終是明白了,一年前是季梁主導她落入險境,可若不是他有心護著,哪有那么容易脫身!
今天沒有季梁。
周一轉身操起一個啤酒瓶,硬生生砸斷:“讓我出去!”
“讓你出去沒問題,可是我這舉起來的酒再放下就太沒面子了,日后在兄弟們面前是要遭笑話的!”刀哥說完,重又把酒遞過來。
周一仍是不接:“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嗎?我是醫生,外科醫生。”
“那又怎樣?”
“上大學時,我解剖過人的尸體。你知道人除了脖子的主動脈外,還有哪里可以一刀捅死人嗎?我知道!”
“呵呵,你這么蠢怎么當上醫生的?是不是睡過院長?我要是這么容易被一個女人捅了,那不更鬧笑話嗎?”
“我沒說捅你,我不能捅我自己嗎?你放心,我下得了手,絕對毫不猶豫!”
刀哥已經卸下嘲諷的笑意,緊盯著用破碎的瓶口對著自己的周一。
“我死也好,傷也好,你們在座的一個也別想跑。想一想,值得嗎?”
“無所謂,反正我身上多的是麻煩,也不怕多背你這一個。來吧,讓我見識見識醫生怎么捅自己!”
“你確定我的這個麻煩與你之前的麻煩性質一樣嗎?逼迫她人自殺,可是涉嫌間接故意殺人!你擔得起嗎?”
周一并不清楚詳細的法律法規怎么定義如今的局面,她信口胡謅的話是她慌亂之中唯一抓得到的說辭,賭他們不想惹麻煩而已!
“我說過的,我無所謂。你還不動手嗎?要不要我幫你?”
說話間刀哥已至周一身前:“你打算怎么捅,是一次?還是37次?”
周一死死盯住他的面孔,可惜她只找到了滿眼的戲虐:“一次就好!”
周一橫起瓶子斷裂的鋒口處,朝著自己的手腕劃去,鮮血溢出。
“刀哥”,身后的人先慌亂,出聲制止,到底也是怕事!
唯有他,仍不肯松口。他們互相試探,互相較量,用命做賭注,誰也不愿認輸。
眼見周一的傷口越劃越深,身后的人越來越嘈雜,就連陪酒的女人也上前挽著刀哥勸他停手……
許是女人的話起了作用,許是真怕周一死了給自己惹麻煩……終是刀哥奪下了周一的啤酒瓶,她贏了!
周一倔強的放任血液滴淌,她毫無理智的盯著刀哥追問:“你去看她嗎?”
刀哥驟然轉身狠命掐住周一的脖子:“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不及周一反應,一陣旋風似的身影猛烈撲向刀哥。周一太熟悉不過,這身影不是季梁又是誰呢?被刀哥奪下的啤酒瓶捏在季梁手里,一下一下砸向他。陪酒的女人驚叫著四散開來,聲音太過尖銳刺激得周一有些站立不穩。她沒有力氣去拉開,只寄希望于后面的男人能來幫幫忙。卻見他們一個一個呆若木雞,原是被同來的另一人用槍頂住了頭。
周一來不及細想為什么季梁還有槍,她虛浮的抱住季梁的背:“別打了,不要再打了!”
周一的擁抱桎梏了季梁的拳腳,他怕揮動間傷著周一!
刀哥已被砸的面目全非,掙扎著起來復又跌落在地,如此幾次,漸漸也沒了動靜。周一職業病燃起,欲上前查看,被季梁一把拉了回來。這一拉,季梁整顆心都停跳了,他拉到了滿手綿密的血,他不可置信的看看自己手里的血,再看看周一尚在淌血的手腕,幾近瘋狂!
卻又一言不發,他沉默的去撕自己的白襯衣,用力之大嚇得周一不知所措,她不自覺的開始道歉:“對不起。”
季梁并不答話,只細細的包扎周一的手腕,目色深沉。
“其實沒事,只是看著挺嚇人而已!我自己知道輕重的!”周一小聲的解釋。
“你看,經你這么一包扎都不流血了!”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季梁長舒一口氣,他了解周一,她受了良好的教育,骨子里有著不切實際的傲骨,讓她總是與污穢的世界格格不入,她潔也痛苦污也痛苦!這一刻,她卻軟聲軟氣像個孩童似的哄得自己開心。實際上,她根本不用哄,只搖搖季梁的手臂,他的心就能軟成一灘泥!
“我們回家吧!”
“要去醫院縫針呢!”
“好”
“不能去我醫院”
“好”
“我餓了”
“好”
“干么總是說好?”
“你說什么都好!”
周一自然沒有留意到季梁臨出門前,望著自己的司機阿江那一抹陰狠的眼神。更不會在意與季梁同去的人,為什么沒有與他一同出去。
她的關注點在別的地方:“你為什么會在這?”
“正好有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路過,聽著像你的聲音,就進來看看!”
“你們男人都喜歡來這種地方嗎?
這話里冒出的幾分酸氣,讓季梁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他一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藏不好情緒嚇著她。不敢追問她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連她為什么會把自己傷的這樣深都不敢問一句。提一提都沒有勇氣。曾經那樣一個愛笑,眼睛里都是星光的女人,是什么時候變成了現在冷靜自持的模樣呢?她的心結難道就是KTV里的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