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溪歸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晴朗了,微風吹拂,不遠處的落葉沙沙作響。
沈溪歸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徑自離開了醫院。
一小時后,藍滄醫院。
“哎,溪歸,來檢查的嗎?現在說話沒問題了吧?”禾豐很久沒看他來過了,雖然一共也沒來過幾次,這小子一直在國外檢查。
“沒,禾醫生,我來是有其他事的”,沈溪歸禮貌且尊敬的說道。
沈溪歸當時不能說話是由于舌頭血管畸形,其實是很有可能治好的。
舌頭血管瘤是由于先天性遺傳發育形成的,可以通過手術切除,激光治療,硬化劑注射等治療。但是由于沈溪歸來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治愈成功的概率大大降低,也錯過了最佳愈合期。
但是沈溪歸知道自己不能放棄,許貍說過,想聽自己的聲音。
當時只有禾豐對他說,只要你能堅持下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治好。
然而,第一次治療并沒有很順利,就連鼓勵他的禾豐,都不禁發愁。
或許,上天聽到了沈溪歸的心聲,在經歷過多次治療和復檢,沈溪歸成功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其中的痛苦。當時的他并沒有那么多錢,靠的是努力學習的獎學金、參加各種競賽的獎金,以及不間斷的兼職,他才有足夠的資金支持。
“什么事?”禾豐對他很是佩服,很少有病人能夠像他這么有毅力。
“禾醫生,麻煩您幫我鑒定一下,這倆人的關系。”沈溪歸將東西遞給禾豐。
“行,一周后過來拿鑒定報告。”禾豐爽快的拿了東西,拍拍沈溪歸的肩膀:“那我就先走了,還有一臺手術,我得去準備了。”
沈溪歸點點頭,待禾豐轉頭離開,沈溪歸也朝著反方向走,離開了醫院。
“溪歸,來一趟痕跡吧,珩禮也回來了”,于吉安那頭吵吵鬧鬧,沈溪歸將手機聲音放大了些,才勉強聽清楚這句話。
“好,馬上來”,沈溪歸雖不清楚好友怎么從國外回來了,但許久不見,沈溪歸知道他回來也很高興,連聲音都輕快了不少。
不久,“痕跡”酒吧。
沈溪歸進來后,掃了一眼,果然能在最熱鬧的地方找到他們。
“珩禮,歡迎回來”,沈溪歸走進了,和兄弟碰了碰肩,表示歡迎。
一眼看去,紅色的高腳凳上做著一個銀灰色頭發的男子,一身時尚而潮流的裝扮讓他看起來不像醫生,上身穿著張揚的正紅色夾克衫,下面是現下最流行的破洞牛仔褲,如果不是那帥氣逼人的臉,頗有種精神小伙的感覺。
珩,佩上玉也;禮,履也,所以事神致福也。即使一個人有多么大的優勢,或能力,但仍舊應該嚴于律己,不興擺弄,尊重別人。
陌家父母本以為自家孩子會是儒雅溫柔的人,為他取了一個典雅的名字,卻沒想到大大與之相反。
陌珩禮見沈溪歸趕來,毫不意外、大大咧咧的緊緊抱住沈溪歸,以一種及其不正緊的語調說道:“老沈吶~,這么久沒見有沒有想我,我在那邊可是想死你們了”。
沈溪歸掙開他的的擁抱,皺了一下眉,略帶嫌棄的說道:“別這樣陰陽怪氣的叫我,不想,離遠點。”
沈溪歸說完還向后退了一步,倆個人抱這么近,邊想邊嫌棄的看了一眼陌珩禮,還有“老沈”聽起來像“老嬸”,陰陽怪氣的。
陌珩禮被推開,又莫名被沈溪歸的眼刀攻擊,心里感受到了一萬點暴擊,小媳婦似的幽怨的看著沈溪歸。
沈溪歸本來對好友歸來的欣喜,被某人一點點磨透。
嫌棄的對陌珩禮說道:“給我正常點,廢話真多。”
陌珩禮搖搖頭,有些無趣的看著沈溪歸,真不經逗,玩笑的說道:“兄弟,就你這副撲克臉,以后沒哪個姑娘愿意喜歡你”。
略帶遺憾的走了倆步,坐到鮮艷明亮的高腳凳上,這么好的臉,居然不用來勾搭小姑娘,可惜了。
沈溪歸看著陌珩禮的表情,便知道這個不著調的腦子在想些什么,腦海里閃過一張明麗燦爛的臉,難得對這種問題回懟了句:“嗤,不管怎么樣,至少比你強。”
粗線條的陌珩禮沒有意識到什么,被沈溪歸的回懟激到了,當即放下狠話:“行,那我就在這撂下了,如果你比我先結婚,我就送你一輛我最喜歡的車,反之,你送我。安子你做證。”
于吉安點點頭,沒有說話。
靜靜的想著沈溪歸剛才的話,他以前從來不會回答這種問題的,今天卻破例回答。
難道是?
于吉安醞釀了一下,笑著說道:“找到她了?”
“差不多”,說道這件事,沈溪歸露出了絲真心的笑容。
于吉安早想到這一天會到來,早就給自己在做心理建設,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
所有的微弱的期待,只不過是找不到一個可以徹底放棄的理由而已。
“真的,那恭喜你了,是誰呀?”于吉安將所有的苦澀壓在心底,強顏歡笑。心里猶如刀割,疼的令人窒息,卻又不顯山露水。
于吉安的心里有了一個名字,卻還抱有一絲希望,哪怕只有一點點,即使心里再清楚不過。
可于吉安也知道,沈溪歸幾乎是確定了才會說出來。
“你見過的”,沈溪歸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到,“她是醫生,不過現在不能完全肯定是她。”
于吉安低頭,拼命的讓自己的嘴臉揚起,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陌珩禮眼看著二人在自己面前打啞謎,迷茫的看著,似乎聽懂了,也好像沒聽懂。
眼神迷惘,一下看著于吉安,又看看沈溪歸,抓了抓頭發,呆愣的盯著,發覺二人似乎完全不注意他的存在,清清嗓子,“咳咳”了倆聲,仍然沒有一個人注意他。
終于耐不住寂寞,伸出細長的手臂橫在倆人中間,上下晃了晃,表現自己的存在感。
“喂,你們倆個人,當我面打啞謎,是不是兄弟啊?”陌珩禮抱怨道,自己這么沒存在感,一個大活人,站在他們面前,看都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