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我眼底的傷楚,只是邊遞給我紅豆酥邊埋怨著她那所謂的哥哥們,還讓我放心,說東昭王已經狠狠地懲治了他們。
我自然是放心的,這樁事完美的無分毫差池,任誰看來都是孩子家的打鬧,所以只有那個伴我許久的宋延摸透了我真正的脾氣秉性。
在看著我吃完了紅豆酥后,永定問我:“你是不是要回家了?那日我在母妃門外聽到她們這樣說。”
我只點點頭:“是要回去了,再將養幾日便會啟程了。”
“那還會來嗎?”她急忙發問。
“不知道,可日后我會盡力來尋你?!蔽抑缓眠@樣回答她,方也安慰自己,可東昭我誠然是不想再來了。
她將抱著的蹴鞠送給了我,說我不在她一個人也玩的沒趣,讓我回去練練技藝,等下次我再來東昭可與她一較高下了。
我點頭應是,等她走了以后將這蹴鞠擱置在臥榻之側。
日子很快,待傷口有愈合之勢已過去了十日,老嬤嬤在房里忙活著收拾我的衣物,是日我們便要啟程了。
來時一步一步走來,走時一步一步抬走,這一年光景我竟判若兩人。東昭的雕欄玉砌、紅磚青瓦處處都讓我感到無力,而那重門掩映里的永定,是這漫長歲月里我展露過的唯一笑顏。
行至宮門,馬車與送使早已侯著。穿越這都城里的大街小巷,人潮擁擠,聽著小販的叫賣聲,我想這大概就是永定說的煙火味了。
常有人會討論路上浩浩蕩蕩的隊伍,因著上面坐的都是他們不可企及的貴人。或者話話貴人們的風流韻事,好像這般就能離那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更近一些,也可過過那任意揮霍不為生計奔波的日子。
聽聞是我這個北漠的病秧子時,他們那愛國情懷又莫名其妙的更濃了幾分。又是對北漠國力的嗤之以鼻,又是對東昭強盛的感嘆。
我能說什么呢?畢竟他們所言句句屬實,而我只得在心里暗暗起誓來日,要讓天下列國都不敢直視,若我有來日。
同來時般,仍是一路顛沛,可我卻再沒了賞沿途風景的心情。
不出我所料的,走的凄清回的也蒼涼。腳剛落地就去書房拜謁了我父皇,我甚至還在想見到他是該笑著說這段光景我過得尚可,還是道一道辛酸。
我見他俯在案前愁容滿面,毫無疑問的是他老了,連年的戰爭讓他早沒了意氣風發。
“父皇,盛兒回來了?!?p> 他只抬眸瞥了我一眼,繼而又接著批閱奏折了。
“先坐吧?!币娢乙恢闭局讲砰_口。而后又輕笑道:“怎么?東昭待太久了嗎?我們北漠可沒那么多繁文縟節。”
我只道是,并不知道該與他說些什么話用來寒暄,好在剛回來他定有許多事要交代明白,而我也被迫不那么沉默。
“身體何如了?”他似乎是關心我的,可眼神卻從未落到我身上一時半刻。
我也未曾直視他,只看著案上厚厚的奏折道:“將養的尚可,已好了多半,假以時日拉弓射箭想來不會有太大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