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昨日的大席,安平王招待兩位真人換成了家宴的形式,小巧雕花的圓桌之上,只有五個人。
而那權極人事的總管監事劉根,只能乖乖站立一旁。
“若是冊封正副兩個神位,你知不知道最壞的后果。”餐桌之上,趙鸞支著筷子,幾乎是懟著正對著的吳憂的臉,“整個天元大陸歷史上,就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五千年前,秦國五岳山神,便是正副神位。”吳憂當仁不讓,“封正之事,龍虎不如武當。”
李乾招待二位真人,拿出了在地窖里珍藏多年的純釀“燕青”,乃是那燕國前朝第一釀酒師柳正為數不多親手所釀造的傳世之酒。
入口綿軟,回味卻悠長,即便是山巔之人也無力抗拒。因為這柳正,本就是山巔之人,只不過其境界,才一重樓而已。
推杯換盞,宴席已經吃過大半,趙鸞有點喝多了,面色紅潤至極,竟然開始和吳憂“論道”。
“奉天五岳,其中三個都是龍虎山掌門封正。不談五岳,你又封正了幾位大渡正神?”趙鸞譏笑道,“王爺在這里,我也不怕說這話。這南岳之事,你解決不了。”
“即便是上了山,也是一股腥臭的泥腿子味道。不會那老狗帶你上山,把狗缽也留給你了吧。”吳憂亦是譏諷道,尖酸刻薄至極,“你學那望屁之術,學到狗腸子里去了,在你祖宗面前說這大話,也不怕風把你舌頭割了。”
“好你個吳憂,明日同到鐘秀山。”笑瞇瞇的趙鸞此刻再也不笑瞇瞇,臉色驀然陰沉起來。
他的言下之意,當然是你無論找英魂還是定水運,都離不開我龍虎山的幫助。
所以此山因果之局,便只在真人的真這個字上。
六十年前,在中岳封正儀式上,你吳憂不是放話再過百年,叫天下看看誰才是天下正宗嗎?那現在當世都知道誰是天下正宗,龍虎山有了奉天當朝帝君手書牌匾,只差你武當一個低頭!
若是你不穩定水運,強行敕封山神,依靠山神緩慢修復山水氣象,平州百姓至少要窮苦三年,食不果腹。
正中老祖猜測。我就激你以上古正法冊封正副兩位正神,你等得,我也等得。不過百年,南岳山水氣象每況愈下之時。就是龍虎山出山之日。
而且三十年前定峰之時,便是龍虎山以符陣穩固的南岳山水根本。所以回過頭,不管安平王怎么想,最后還是還要來找我。
那這封正到最后,還是天下五岳,五去其四,皆是龍虎山封正。奉天大瀆水神,都有龍虎山的影子。你武當拿什么,還有什么臉跟龍虎爭天下正宗?
趙鸞當下氣憤至極,仍是勉強維持形象,不愿做口舌之爭,借口吃飽,便離席拂袖而去。
而他本意是激怒吳憂,沒成想激怒了自己。
房門口,有小廝待命,領著趙鸞,柳上去歇息的所在,而一切都是劉根在安排。
“王爺,我與趙鸞勢同水火,不可能一起合作。”吳憂也吃得七分飽,桌上數十道佳肴都淺嘗輒止,李乾也吃得半飽,停下了筷子。
小紅便負責收尾,吃著那剩下的餐食。
剛才兩位真人所言,皆是封正之法。但是各有利弊,說的相當清楚。
但是李乾當下更關心的問題不是封正一事,而是平州一地的山水氣運。
“要想穩固山水氣運,必須先穩固水運,封正之后,再穩固山運。“吳憂知道李乾憂心所在,待得趙鸞走遠之后,方才沉聲說道,“我有意以上古正法封正兩位正神,因為若不是如此,龍虎山那趙鸞袖手旁觀,我必不能穩定水運。”
“孤以為,若是這樣,封正之事還是交給龍虎山比較好。”李乾有意激將,他當然知道龍虎,武當勢同水火之事。
若不是對武當印象更好,直接找那朝廷欽定的“天下正宗”龍虎山豈不是更好?
“天下五岳,除開中岳,南岳皆是我武當封正。北,西,東三岳都是龍虎山封正。我武當在平州,那龍虎可在天子腳下。臥榻之側他人酣睡,王爺你睡得下嗎?”吳憂心如明鏡,“三十年前,這鐘秀山根本之處,修補山水氣運的符陣皆是龍虎山所設。南岳原山神便是我武當敕封,此時山神突然自殺,你不覺得有貓膩嗎?他分明是在有意針對武當,針對王爺你啊。”
天下都知道當朝者要扶持龍虎山,沒有因為你這個“土皇帝”所在的平州,有武當山這一層?
吳憂就差點明說,兩教正宗之爭,其實是你那胞弟和你的正統之爭啊!
他得位正不正,你作為最大功臣,還不知道嗎?
當下這個趙鸞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了。為什么剛好在我吳憂到的時候來,為什么借著酒勁,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趙鸞擺明了來惡心他的,他才不會憋氣受氣,當即便還以顏色。
“好。”李乾面如深潭,緩緩點頭。
因為如果那個位置上換成是他,他也會這么做,而且只會更加粗暴。

少年心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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