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揚帆進入波瀾壯闊的杜江,望著滾滾東流之水,地理歷史的專業知識也不知不覺在艾熙德腦海中翻涌起來。
“杜江”發源于帕拉汶西部的奧蘭山脈,號稱奧蘭大陸第一天塹,它從中央幾乎橫切整個大陸,芮爾典語“杜”和“大”同意,故“杜江”即大江,而剛波地區稱之為龍波河,因其波濤洶涌,似蛟龍翻滾。
古老的杜江是大陸王朝潮起潮落的目擊者,杜江以南就是艾熙德熟悉的芮爾典,芮爾典平原從東往西依次是各具特色五個城市:蘇諾、錫安、禪達、卡登、還有帝都帕拉汶(古稱奧蘭都)。
“杜江”以北就是無邊無際的剛波(古稱索波特),也是那所謂“剛波學”展開研究的地方,臨近杜江的是兩個剛波公國,名字很樸實“長湖公國”和“南山公國”,此兩地與芮爾典地區貿易往來特別頻繁,是剛波地區的橋頭堡,故芮爾典人對其頗有了解。而再往北就是剛波腹地,一些史書稱這些地區犬牙交錯得分布著索波特六部,分別是:懷水部落、泰摩部落、龍港部落、千騎部落、冬壇部落,還有最北端的剛多城。而至于蘇北腹地的具體情況,反而是傳說居多,甚至是一些荒誕傳言和故事,而可信的史實寥寥無幾,甚至連張像樣的地圖也沒有。所以剛波學堪稱學術空白,時間一久,剛波似乎成了野蠻未知的代名詞。
艾熙德認為,芮爾典諸城對于剛波的陌生乃至冷淡排斥其實有著深刻而復雜的原因。
從地理上講,剛波和芮爾典雖然是一江之隔,然而在水運技術有限的條件下,橫跨洶涌杜江是冒風險的,而“風險”一詞大多數瑞爾的人嗤之以鼻的。與土質肥沃,河網密布的芮爾典平原不同,剛波的地形復雜多樣,群山峻嶺沼澤深淵擋住大多數好逸惡勞的南方人的步伐。
在歷史上,剛波往往被邊緣化,芮爾典五城都是奧蘭大陸千年文明的中心,是歷史變遷的舞臺,而分裂蠻荒的剛波諸部落,幾乎毫無例外得扮演著從屬者的角色,在幾千年中,一盤散沙的剛波諸部之間的內斗從未停止,龍波河南岸發生的事似乎與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邊。
太陽歷900年,一支精銳的西方異族部隊出乎意料地越過了從未被征服的奧蘭山脈,如從天而降般兵臨古老的芮爾典王朝(前朝)首都奧蘭都。這是芮爾典人有史以來遇見的最兇悍的部隊,他們第一次與人馬均披掛鎧甲的敵人作戰,現今軍界慣用的“鐵流突擊”等戰術為代表的重騎兵部隊中央戰線突破理論在當時首次被使用,芮朝本土軍隊紛紛潰于鐵蹄之下。這支部隊號稱來自西方黃石帝國,長途跋涉來此專門傳播伊諾斯神的教義,他們的鐵騎就是神的長矛,秋風吹落葉般破城掠地,一個月內,奧蘭、卡登、禪達淪陷,老謀深算的錫安、蘇諾兩城聯軍主動求和,從而保有了城市自制權。
同時,黃石帝國遠征軍,跨國杜江繼而占領了剛波南部,建立了“長湖”“南山”兩個附屬公爵國。而更北部的剛波諸部,混戰中的剛波腹地諸部落紛紛潰退,最終表示臣服。
僅僅是第二年(太歷1101年),新的帕拉汶王朝就建立了,黃石帝國遠征的貴族就地落戶,芮爾典王朝(前朝)壽終正寢,黃石人建立了名義上南北統一的帕拉汶王朝,定都奧蘭,改名帕拉汶,“帕拉汶”乃黃石文馬鞍的意思。于此同時,外族帶來的伊諾斯神教成為國教,廣為傳播,信徒甚眾。經過反復博弈,黃石眾貴族中的鮑德溫(簡稱鮑氏)一族被推為實力最強,贏得了皇冠。
然而新帝國的實際權力范圍僅僅局限于首都一帶,其余占有土地皆按黃石舊制、層層分封給參戰新貴和親兵,而蘇諾、錫安為代表的一些自由市也相繼維持了所謂城市共和自制制度。各公國、城市平時各守其地,戰時隨王出征。至于剛波,特別是廣大蠻荒部落地區,是帝國行政之鞭長莫及,根本不能管理,反而基本維持了戰前原狀,神教在剛波腹地的傳播力量也很有限。事實上,剛波歸屬的證據,無非就是那張帝國博物館里的《北伐停戰協議》,上面只有一些剛波地方酋長的剛波文印章,而當時酋長們的統治很可能是是臨時的,朝不保夕的。無政府主義是剛波人的光榮傳統。
新朝的異族領袖們狂熱好戰,銳意革新,以外來新的建筑技術為基礎,在臨江靠山的舊都遺址上重筑的帕拉汶帝都號稱第一要塞,虎踞龍盤,水陸聯防,固若金湯,寬闊的戰道延伸四方。便捷的水陸交通使城下市鎮商業經濟蒸蒸日上。經過百年的和平發展,首都登記人口據說達五十萬,實際可能已經超過百萬。
伊諾斯神教的大力推廣使越來越多的芮爾典人從心靈上走向神的教義。帕拉汶和各地的分封貴族維持了帝國主要的官方軍力,馬上比武的活動是各級貴族熱衷的,隨著商業的發展,馬上比武和槍術大賽也成為了一般城市富裕階層熱衷的時尚活動,觀眾更是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