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返回趙府,見過母親,想要辭別,只是在拜別趙氏祠堂時,看向父親的牌位,想起里那句話,一身冷汗頓起,若是自己敗了,這是滅族的大罪,返身找到母親,看著正在給自己整理行裝的母親已經頭發半白,不由的傷感起來,屈膝跪了下去。
趙括言道“母親,兒有一請求,萬望母親允準?!?p> 母親道“什么事情,你起來說話”
趙括道“母親,孩兒不日出征,請母親去一趟王宮,面見趙王,請王上免我統帥之職?!?p> 母親詫異道“你不是一心要沙場建功,繼承父祖遺志嗎?這是為何?”
趙括流淚道“母親一定要這么做,屆時王上一定不允,那母親再請命,若我失敗,則趙氏不受誅連,若是王上問及緣由,請母親把父親的話說與王上,以此換得趙氏一族平安”
母親道“孩子,母親懂你,可我是你的母親,你說的母親辦不到,一個母親這么會去詆毀自己的孩子。”
趙括道“母親聽我說,趙秦之戰現在已經到了決戰的地步,我趙國勝則成為七國之首,就是滅了秦國也不是不可能,最不濟也可以鎖秦國于函谷關以西,但是我趙國敗了則秦國一統天下之日不遠,”
趙括起身,聲音低沉“打仗是要死人的,而這一次,秦國增兵二十萬有余,和我趙國加起來已近百萬,加上之前陣亡的,兒已經不敢去計算了,遍攬史書,未曾有過這樣的大戰,之后又要死多少人,兒更不知道了,”趙括想起了樂毅對他說過的攻人之策,對秦國的、對接下來的交戰又加了一份忌憚?!罢埬赣H即刻前去面見王上,一定要為趙氏換一份平安。”
趙母流淚問道“括兒,你沒有信心戰勝秦國嗎?要是不想打,那就不去,母親一定讓王上免了你的職?!?p> 趙括心中似一團火,愈燃愈烈,這百年不遇的大戰自己身為男兒豈可臨陣退卻,一身所學,所謂何來,堅定的答道“我一定會去長平的,不管是統帥還是士卒。”
知子莫如母,趙母沒有再說什么,換了衣服進宮去了。最終,趙王答應趙母若戰敗不誅連趙氏一族。其間多少故事,多少辛酸,多少無奈外人何能得知。
趙括返回軍營時路過玉泉池,再次見到了平章公主。
“聽聞將軍即將前往長平,這些是真的嗎?”
“公主所說不假,再有幾日就會前往長平御敵。”
平章公主猶豫了一下,問道“都說秦國是虎狼之國,你打的過嗎?”
趙括道“其實用虎狼之國形容秦國不太恰當,秦國在百年前也是一個弱國,但是經過孝公改革,重用魏人商鞅,設立了軍功爵制度。殺一敵人就有軍功,百姓個個爭相上戰場,取人頭,得軍功”。趙括復言道“而我趙國和其他五國,戰為私戰,平民奴隸有戰功而不得受賞,以此下去,無人肯奮勇殺敵,又怎么敵的過秦國,我由衷的敬佩這個儉樸而誠勇的國家,從天下卑秦到天下俱秦,這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實在是一言難盡。我的母國是趙國,與秦國注定是對手,這一次也會分出勝負”
平章公主看著趙括,眼神溫柔,有的人相遇就上上簽了,奢求其他已嫌太貪心,他就要出征了,日后是什么時候,將來有是多久。
平章公主又問道“聽聞將軍多置田宅,賞賜之物都放在家里,與你的父親做事情全然不同,這是為什么?”
趙括道“我還年輕,卻統帥超過四十萬的大軍,剛剛任命,就有流言說我和秦國交通,意欲把我趙國賣與秦國,我置豪宅田產,別人又說我是貪財戀權,流言風語不斷,我也只能這樣了?!?p> 平章公主再問道“你有信心打贏這一仗嗎?”
趙括猶豫了一下,似乎不打算對平章公主撒謊,“除了北境防范匈奴的少量兵力,我趙國的兵力幾乎就要全部帶往長平了,這一仗只能勝,不能敗。還沒有打,我也不能給公主一個答案”
平章公主看著趙括的眼睛數次看向遠方,知道他是想走了,不甘心的再問道“你在邯鄲有思念的、放不下的人嗎?”
趙括聞言,直視著平章公主“有,就在我的眼前?!?p> 平章公主笑了,雖然玉泉池的花早就謝了,但此時她的容顏勝過往日盛開的花朵,
“你走前,我會送給你一件禮物,聽說你喜歡兵法戰陣之書,我這里有一本太公兵法,王兄說是孤本,我要來后一直帶在身邊,你拿著吧”
趙括沒有拒絕,接過了這本奇書,施禮告別而去。
長長的古道邊,平章公主望著離去的身影,癡癡的久久不肯離去。
第二天,一名內侍抱著一個長盒子,來到了大營中,交給了趙括。
打開盒子后,一把長劍,趙括一時認不出來,但是劍柄上的黑絲卻看的清楚。應該是平章公主的頭發了,趙括長出了一口氣,眼中回映著嬌艷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