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正在整理藥材的朝云被醫仙喚到藥房,朝云一進房內,看師父身邊準備好的布包,便明白了,“約定的日子也到了,跟你師哥們一樣,下山去吧。”也不等朝朝云說什么,就將布包扔給了她,“去京城,戶部侍郎李宰,你的師哥們會助你做你想做的事。”接著就不再看朝云,自顧的磨藥。朝云看著師父的背影,摸著手里的布包,想起師父對師兄說過,出谷是高興事,你們有不一樣的人生,不能局限在我一屆老朽身邊。她忍著淚水,嘆了口氣,跪下重重扣了三個頭,“師父在上,徒兒走了。此去不知還能否相見,徒兒感激師父養育教導之恩,若有來生必舍命相報。”醫仙強忍著眼里的淚,冷哼一聲,朝云擦了擦淚,嘴角上揚,轉身離開。
繞開谷內的迷障,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谷底,在驛站租了一輛馬車,不出一天就到了京城外的大門。看著高高的城墻門,朝云想著她的母親,十多年未見,不知道是否安好。人剛下了馬車,便有一著青色的小丫鬟跪在面前,不等她詢問,女子便說:“小姐,奴名叫云墨,三爺讓我來伺候您。怕別人照顧不好。三爺還說,讓您先去李府,等都安頓好了再與您相商。”李朝云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應了一聲,云墨便攙扶朝云坐上準備好的馬車,馬車內帶來了一身衣裙,還有面紗。朝云摸了摸料子,淡淡的笑了笑。云墨服侍朝云換好衣服,便讓車夫駕車去往李府。
到了李府門口,朝云愣住了,她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姿態進去。畢竟已經這么多年了,走的時候還是個孩子,現在她們會不會不認自己。但朝云馬上都晃了晃腦袋,將這樣的想法趕出腦海。驚訝于自己竟然有了這樣的想法,李朝云甩甩頭,讓自己震驚下來,徑直走向李府,到了門口,云墨對小廝說:“去稟告你們家老爺,就說李家小姐歸來。”小廝先是吃了一驚,接著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帶著面紗,身穿水色煙云裙,看著剛剛及第,接著便冷哼一聲“我們只有一位李朝月小姐,行騙也不打聽打聽,哪來的狗頭嘴臉冒充小姐。快滾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李朝云被推搡的向后退了幾步,云墨從后扶住,等到小姐站穩了身子。朝云嘆扣氣,唉,就知道不容易,剛進門就不容易。卻不想此時大門打開了,是張氏帶著身邊的丫鬟。門房小廝看見主母,忙去稟報:“夫人,這女子說自己是李府小姐,小人正要將她打出去呢。”云墨聽這話向前邁了一步,被朝云制止。張氏眼神帶刀,卻只一瞬便消失了。“什么江湖騙子,趕快趕出去,這一大早的還真是晦氣。”聽到這番話,朝云也不惱。欠身福了禮。“畢竟十五年了。夫人必然是認不出了。多年過去,朝云沒有一日不回想夫人賜的劫難,總想著哪一天能報答。”張氏聽得這話,帶著些許恨意,自己看了看這女子的眉眼,確實和她討厭的樣子沒有一絲分別。半晌不語,丫鬟小廝看夫人不出聲,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朝云也不著急。等著看張氏能有什么反應。“呵,誰不知那庶女三歲便染惡疾沒了。你又是哪來的狗頭嘴臉冒充小姐?”張氏這話一出,小廝便換上惡狠狠的面孔,要拿棍子將朝云趕出去。“不知夫人是否認識這玉佩。”朝云從腰間將一塊成色上好的玉佩提起,張氏仔細一看,那玉佩上刻了一個云字,是李家從出生時便要隨身攜帶保平安用的子弟牌。眼看周圍的百姓越聚越多,卻不能將這賤人趕走,張氏讓丫鬟拿了那玉佩,翻過去一看,便瞬間臉色煞白。那玉佩后刻的是李府的印章,萬萬是做不得假的。
周圍百姓從一開始的怯怯私語,到最后聲音竟漸漸大了起來。“那張氏平常就跋扈,定是不想認那庶女。”
“誰說不是,看那小姐氣質不凡,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子女,沒想到這家夫人如此善妒,讓親生子女在外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