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是貼身女使的霍琊休心想不能給自家殿下丟臉,趁著他去上朝,跑到成衣鋪子挑了幾身看起來清亮顏色的衣服,很是修身。
蘭夢很瘦,就是在霍琊休養豬一般的自我喂養下,也沒長什么肉,可能蘭夢就是傳說中那種死吃不胖的體質。
霍琊休的媽就不是很愛她的身材,一米六的女孩一百三十斤,可想而知那是怎樣的粗壯。
霍琊休說著減肥,但是效果甚微。她媽總是為此教訓她,霍琊休不甘示弱:“我九十幾斤的時候你沒看見,一百零八斤你就嫌我胖,現在我就一百三十,怎么了?”
霍琊休和她媽有時候像對炮仗,一點就燃。霍琊休從不知道在媽媽懷里撒嬌是怎樣的感覺,好像她在她媽面前一瞬間就長大了。
是啊,兩年不見或是三年不見,怎么會長不大呢?
有好幾次,她媽坐上離別的長途客車看著她,那雙眼睛里都是期許和不舍。她多想,那個只有七八歲的女兒能抱抱她。可霍琊休只是瞇了瞇眼,很是鄭重地告訴她:“出門要注意安全,要和爸爸互相照顧。不要擔心我,自己要吃好。生病就要打針吃藥,不許熬著。還有,叫爸爸少抽點煙。挖煤很危險,其實可以換一個工作,安全一點的。”
媽媽的千言萬語忽然就不頂用了,那些安慰女兒的招數一下子就作廢了。這樣的女兒,不需要她在臨別前哭哭啼啼。她告訴霍琊休:“要照顧好外公外婆,有事就要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車越開越遠,霍琊休就想回到冬天。那總是,父母回家的日子。
其實霍琊休就想告訴她媽:媽媽,我不想你出門,我舍不得你。
可她知道,這不可能。小時候,她很成熟,她已經思考到,父母不外出務工而導致的后果。她以為,是自己愛錢,是自己不顧親情。可是真的,生病了怎么辦?上學了怎么辦?
她只能假裝不在意,死死抱著那本媽媽買的《紅樓夢》。
霍琊休回王府的一路都是紅著眼睛,她穿過來已經有好幾個月了。她媽發現了嗎?會不會擔心呀?如果她穿越到蘭夢的身體了,是不是蘭夢也穿越到她的身體里了?如果是這樣,希望她能幫忙照顧好自己的父母。
她忽然想到,凜寒城給她的身契上有一個地址,那上面似乎還寫了人名什么的。那些繁體字她不是很認識,但福伯一定認識。既然她占著蘭夢的身子,也該替她看看她可能在世的家人。
福伯正在灑掃庭院,忽然看見她,連忙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丫頭?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霍琊休搖搖頭:“福伯,之前王爺將身契給了我,說我已恢復了自由身。我在王府這些日子,還不曾給家人寫信報平安,等會兒還得請福伯幫我寫封家書呢。”
福伯嘆口氣:“我還以為是誰欺負你了?寫封家書是應該的,福伯替你寫。”
霍琊休謝過福伯,便進了廚房做飯。做好飯菜,霍琊休換了身衣服,如今她是貼身侍女了,事事就得為主子考慮了。做飯之后一身油煙,確實影響某人的鼻子。
凜寒城回來的時候,星彥手上端了一盆碩大的牡丹花,純白的花瓣,花邊卻有淡淡的金黃色。
以前,她看小說的時候,就挺喜歡“金星雪浪”這個名字的,因此自己種的那盆白牡丹就取名叫做“金星雪浪”。
霍琊休連忙接下,看著那盆花到真像是她養的那盆。接下牡丹以后,微屈膝道:“殿下回來的及時,可以叫樊大哥擺飯了。”
飯吃得很快,倒像是凜寒城真的餓了,霍琊休還仔細數了他嚼了幾口菜,反正比十少。
到了下午,凜寒城帶著星彥去宮里拜見賢妃娘娘。
凜寒城不在府里,霍琊休拿著身契去找福伯。福伯細細讀了身契,原來蘭夢的父親當年生了重病,家里沒錢醫治。身邊也沒什么親戚幫襯,于是去了館子里自己簽了身契,換了五兩銀子。
很巧,遇上了國公府的大少爺正去花市拿自己定好的花。而那時霍琊休被館子賣到花市做雜工,正好也負責大少爺要帶的那盆花,這樣誤打誤撞被大少爺帶進了國公府,做了個料理花草的奴婢。
簽契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兩年,
蘭夢的老家不算遠,在云州。以現代的城市來說,就是荊州到武漢的距離。
霍琊休問了福伯距離,并告訴福伯不需要寫家信了。
她需得去趟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