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餛飩的收了攤子,寶貝沒吃上一碗熱餛飩,一張小白臉兒沉著,嘴也撅起老高,氣哼哼地跟在阿巒身后在順平城里東游西逛。
現在正是才吃過早飯,晌午飯還早的時候,走街串巷的挑著爐子買吃食的攤子剛收,而大的食肆酒樓還未開門做生意,因此倆人走了近半個時辰也沒找到一處可以吃飯的地方。
“咱們先找間客棧住下。”阿巒歪頭對著寶貝小聲道:“看看你那嘴撅得……倒像個豬崽子了!”
“豬崽子更能吃!”寶貝小聲兒嘀咕了一句,自己也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離了陰陽界就是老是餓,一天最少也要吃一頓飽飯。”
“凡間畢竟是活人住的地方,你在此間行走是要耗費妖力的,自然要多吃才能補上虧空。”阿巒嘆了口氣。
“其實……少吃一頓也沒啥。”阿巒一嘆氣,寶貝沉了一早上的臉馬上放了晴:“我就是看著餛飩饞,不是很餓。”
“先找客棧。”阿巒拿了主意:“晚上才去藥鋪子取香粉,咱不能總在街上亂逛。”
順平城不大,城里只有一間客棧,稍一打聽便知曉了位置,倆人徑直尋了去,到了地方才發現離著城門不遠。
客棧不小,前后三進院子,可以停車馬。
阿巒只要了一間客房,掌柜地收了她一天的房錢便讓小伙計帶著他們往客房去。
“茅廁在后院,吃飯在前面,二位不要弄錯。”小伙計給二人開了房門,他戳在門口言簡意賅地說道:“衙差偶爾會來巡夜,您二位聽著點兒,院子里要是了有了梆子聲就趕緊穿上衣服。”
“伙計。”伙計說的話越來越離譜,阿巒開口岔開了話題:“現在還有什么吃的?”
“包子,餡餅,粥。”伙計回道:“店里只賣這三樣兒。”
“嗯。”阿巒又問道:“包子都是什么餡的?”
“大肉白菜。”
“包子和餡餅那個油水足?”寶貝開口道。
“都一樣。”伙計是個實誠人,有一說一毫不隱瞞:“廚房就一個廚娘,忙不過來,包子拍扁了貼在鍋上烙熟就是餡餅。”
“呵呵!”阿巒看了愣住的寶貝一眼笑著說道:“那就一樣兒來十個,再來一大碗粥,就送這屋里來。”
一會兒工夫伙計兩手端著托盤進來,將飯食放在了桌上卻不肯走:“房錢一日一結,飯錢卻要立時結清的。”
“頭一次聽說這樣的規矩。”寶貝拿起一只包子張嘴咬下半個:“怕我們跑了?”
“如今都是這般做生意。”伙計看著阿巒,只覺她在屋里還戴著帷帽行為有些詭異:“越往北去越不太平,誰家也不敢做賒賬的生意。”
“多少銀子。”阿巒拿了碎銀出來,等著伙計報了賬,她捻了小小的一塊遞了過去:“多了的先存在柜上,等我們走的時候再結。”
“這么貴!”等伙計走后寶貝才撇嘴道:“就這點東西竟比咱們買衣裳的錢還多!”
“無礙的,你隨便吃。”阿巒踩著凳子將后窗支了起來:“我養得起你。”
窗外不遠處飄著黑煙,窗臺上也落了一層灰。
涼風帶著煙熏火燎的氣味從后窗刮進了屋,寶貝打了個噴嚏,:“外頭燒什么呢?嗆人!”
“這里離著那碳窯不遠。”阿巒開了后窗又去開前面的兩扇窗戶,看見伙計就站在外面,阿巒盯著他慢悠悠地說道:“還有事?”
伙計被她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神躲閃著回道:“就是想問問姑娘屋里添不添個火盆。”
“不用。”
“哦,那小的先忙去了。”伙計低著頭腳步匆忙地去了前院。
……
“問了?”客棧掌柜見伙計回來隨口問道:“才住下的那屋添火盆么?”
“不添。”伙計放下托盤湊到掌柜身邊撇著嘴低聲道:“我就說那倆人不是個好東西!哪有孤男寡女住一個屋的?那小白臉子原是吃軟飯的,還要靠同來的女子養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