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陸家嘴二十八樓的門鈴響了又響,無人應答。
來者身子一轉去了保安處。
一個身穿制服中等個頭的小伙子,回答了來者的疑問:“您要找二十八樓的作家汪子然呀,我們已經很久都沒見他下過樓了。”
來者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男子展當即說道:“會不會出什么事了?”
“應該不會吧,幾乎每天都有外賣送上二十八樓的。”保安瞅著他,說。
“你們保安處應該有萬能鑰匙的吧?”展焦灼地問。
保安雙眉一蹙,面露難色:“有倒是有,可我們這里是高檔住宅,以前還從未用過一次萬能鑰匙的呢。我做不了主。”
展一把揪住保安的衣領:“你給我聽好了,二十八層住的可不是普通人,他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一但見了報,追究起來你這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可不是鬧著玩的。”
保安駭得額頭上滲出了汗珠,他答應隨展一起上樓去看看出了什么狀況。
門鈴再次響過,無果。
保安顫顫巍巍地掏出萬能鑰匙,房門“呀”的一聲開了。
室內很暗,厚重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沖天的酒氣充斥著整套住宅。
保安正要開燈,卻被展給攔住了:“不要開燈!記住今天你所見到的一切都不要對外提起。”
“我懂!”保安隨口附和道。
展掏出手機,打開其中的手電筒,他手持的這束向外擴散開的光源,將碩大凌亂的客廳照得清清楚楚。
原本高檔次的歐式裝修幾乎都不存在了,地板上,沙發上,桌面上到處堆滿了隨手亂扔的書籍、空酒瓶子還有泡面桶,就連落腳的地方都難尋。
“子然……子然你在里面嗎?”展呼喊道。
書房里有微弱的聲響發出,展和保安巡著聲響快速走過去。
展抬起手機電筒向蜷縮在書房地板上的人影照了過去:“子然!”他驚呼著。
“子然!”展沖過去,將他的身子扶起。
這時,保安已將窗簾拉開。
頓時,午后耀眼的陽光射進來,落到子然的臉龐上,他猛然間側過臉去:“你們這是干什么?我還沒死呢。”
展不愿讓保安了解得更多了,他從褲兜里掏出幾百塊錢遞給他:“麻煩小哥去給我們買點吃食送過來,要熱的。”
保安答應著走了出去。
展看著面色蒼白,眼窩深陷,憔悴已極的汪子然,竟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你要作死是吧?好啊!你現在就死吧。”
展轉身去廚房,從架子上抽出菜刀,擱到子然眼前。
子然憂郁的目光里,忽然露出種說不出的悲傷和怨恨。
他一定恨透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展轉變語氣,他緩緩說道:“今早,我剛剛從泰國回來。”
子然原本憂郁的眼睛里閃過一道光,他凝視著他,很久很久,子然開口說:“你見到她了?”
“見到了。你一定會很開心,因為她的情形比你還要壞!”展脫口而出。
子然憔悴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