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中,琴聲悠揚,婉轉綿長,裊裊仙音聽的眾人如癡如醉。
一曲奏罷,余音繞梁,不絕于耳,所有人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不得不說,聽音識人,借曲相心,這玉兒姑娘絕對是才貌雙全,不可多得的佳人一枚。
高臺邊上,一臉精明的老鴇瞧著氣氛搞得差不多了,瞇了瞇眼,當即是扯開了嗓子。
雖是頂著五六十的容貌,但是那聲兒,跟個小姑娘似的,魅語如絲,更多了幾分誘惑。
“各位公子老爺,今日是我們醉仙樓頭牌玉兒姑娘的首夜之禮,老婆子在這兒感謝各位的捧場。
我這褶子模樣就不多言了,省的掃了各位的興致,下面就讓玉兒姑娘來選定她這首夜的如意郎吧?!?p> 話音剛落,高臺之上的簾子便緩緩拉開,露出了里面的秦玉。
朱唇皓齒,明眸善睞,欺霜賽雪的肌膚,更添鵝蛋兒小臉上一點瓊鼻點綴,好若畫里走出來的人兒一般,看的眾人都呆了。
早幾日就聽說醉仙樓來了位頭牌姑娘,貌若天仙,才藝雙絕,但不曾想是這般天仙人兒呀!
那些看熱鬧不帶銀子的,喜歡白嫖,張口閉口下次一定的,腸子都悔青了。
只要想想今晚這姑娘就要入他人懷,解他人衫,秉燭夜習,胸口就不由得的一陣疼。
至于帶了錢的嘛,嘿嘿嘿,那就舒服了。
秦玉雖說是個黃花大姑娘,今晚是首夜,但是瞧著臺下這些個男的,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目光,她一點兒也不怯場,舉止談吐,落落大方。
估摸著應該是訓練有素了。
若不是在這醉仙樓內,說她是哪家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估計都沒人會不信。
目光一掃臺下,瞧著桌上擺有銀兩的賓客,秦玉微微欠身,眼眸閃了閃,瞬間燦若繁星。
“今夜能得這么多公子青睞捧場,玉兒不勝榮幸,這邊先謝過各位公子爺了。”
“今日玉兒首夜……”
場面話說起來可有的墨跡了,文縐縐的,就像舊時代女人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這得搞到什么時候呀,晚上的時間寶貴著呢。
楊逸帆蹙了蹙眉,他今晚可是很著急的,天亮前必須回去。不然深夜不歸被逮住了,又得去祠堂跪個三天三夜了。
瞧了瞧周圍的志同道合,雖是個個有些按耐不住,但都不想做這個出頭鳥,斷了玉兒姑娘的話。
要是因為這惹得佳人不高興了,豈不是損失大了。
楊逸帆倒是不怕。
誰敢橫刀立馬?唯我楊大將軍!
他立馬是就站了起來,打斷了秦玉的話,“玉兒姑娘,春宵一刻值千金,再說下去,這天可就亮了,咱們這就開始吧,抓緊時間。”
雖然一句話說到了大家心坎兒里去了,但是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家伙紛紛是口是心非地搖了搖頭,一臉不屑與之為伍的模樣。
陳北玄更是指著楊逸帆的鼻子鄙夷了起來,“山野莽夫,粗鄙之語。怎敢在此饒舌?”
翻了個白眼,楊逸帆道,“你們正人君子,不饞她身子。那你們退出呀,我不戰而勝,直接做這入幕之賓?!?p> 這話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玉兒姑娘天仙般的人兒,若是由你這樣的山野村夫玷污,實屬東陽鎮一大不幸?!?p> “我等謙謙君子必然舍己為人。為佳人捐軀,死亦何妨。”
“今日必從你這莽夫手中救佳人于水火之難。”
……
“尼瑪蛋,艸…當了那啥立那啥…”
一群衣冠禽獸,文縐縐的惡心誰呢,楊逸帆直接爆了粗口。
太他娘不要臉了,大家伙兒明明是一個意思,偏偏他們就說的這么之乎者也的,簡直是斯文敗類。
只是,他的性情之語說錯了地方。
這可是醉仙樓,當了那啥立那啥,能在這兒說?
瞬間整個醉仙樓一片寂靜,煙柳之人雖說恪守職業之操,個個口中無言,卻已然是眉眼含煞。
要不是崇高的服務意識和堅守的職業素養,怕是楊逸帆這只旱鴨子已經是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楊逸帆立馬發覺氣氛不對,也是反應了過來,面色一癟,悻悻地坐了下去,直接是社會性死亡。
這種時候閉口是最好的選擇,解釋的越多,越是亂。
秦玉心里面也是膈應著呢,但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首夜之禮氣氛太僵了,故作無事道,“楊公子說的在理。春宵一刻,玉兒也有些期待呢!”
“咱們這就開始今晚的以文會友吧?!?p> 秦玉是今晚的主角,她的一句話,直接是再次把氣氛拉扯了回來。
相比于楊逸帆的無心之言,佳人美夜顯然才是重中之重。
秦玉微微一思索,頓時有了主意。
“各位公子個個面容神俊,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想必胸中文采定是飛揚絕倫。
今日咱們就比拼詩詞吧,以數字詩詞為主。由出題人隨機說出一個數字,被輪到的公子要說出帶有這個數字的詩詞。
為保公正,第一個守位之人,咱們抽簽決定。整個過程詩句不得重復,最終能笑到最后的,今晚就是玉兒的首夜貴賓了?!?p> 楊逸帆當即拍手叫好,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這個主意好。楊某自幼飽讀各路名家詩詞。諸位,承讓了?!?p> 秦玉微微一笑,“既然楊公子勝券在握,那不如就免去抽簽,讓楊公子做這第一位守位之人。”
這第一位守位可是吃虧的很,楊逸帆是看著不聰明,但可不傻。
他訕笑一聲,擺了擺手,“為保公正,咱們還是抽簽吧。不能掃了諸位雅興?!?p> 陳北玄小扇輕搖,“楊兄,我覺著這樣甚是公平?!?p> 周圍人一陣附和,“言之有理,我輩附議?!?p> 楊逸帆黑著個臉,一陣腹誹。
[有理你大爺,附議個錘子]
秦玉微微一笑,“既然楊公子講究公平公正,咱們還是抽簽決定吧。”
說話之間,現場就制作了簽條,二十來根,上面全都寫了一個楊字。
然后隨便找了一個筷筒,把簽條扔了進去,再拿了一根起來。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絲滑的很。
她一臉驚訝之色,“哎呀,楊公子,天意如此呀!”
楊逸帆面色一僵,尷尬一笑,內心媽賣批,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
估計是剛剛那句“當了那啥立那啥”得罪了這個娘們兒,這會兒被報復了。
“既然玉意如此,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p> 第一位守位人定了,接下來就要決定第一位攻位人了。
這次秦玉正兒八經地做了個抽簽筒,根據“九百兩”坐的位置,各自編號,搖混,隨機抽了一支。
輕瞥一眼,銀鈴般的聲音瞬間回蕩在整個樓宇之間,“東北方位,穿青色繡袍的那位公子,您是第一位攻位人?!?p> 聞言,那人便輕點頷首,儒雅一笑,“左某知曉了,多謝玉兒姑娘了。”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都朝著那一角望去。
那位公子哥面冠如玉,雙目炯炯有神,眉目之間,一股英氣十足,端正坐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在東陽鎮,他可能不出名,畢竟沒點兒背景的還真沒資格認識他。
不過楊逸帆和陳北玄這類大家族的子弟,對他還是很熟悉的。
“呦,青陽盟少盟主的小弟弟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們東陽鎮受寵若驚呀!”
楊逸帆也不忌諱什么,直接把他的身份說了出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弊笄嘣瓶偸且桓痹频L輕,處事不驚的模樣。
雖說楊逸帆那話聽著怪怪的,但是左青云說不上來哪里怪。
陳北玄一看是左青云,這時候倒是和楊逸帆同仇敵愾了起來。
秦玉好歹是他們東陽鎮的水靈姑娘,再怎么輪也輪不到他們北陽鎮的插足。
“青云兄,你們北陽鎮就沒你瞧得上的姑娘,要的你這么大老遠來我們東陽鎮湊熱鬧?”陳北玄大本事沒有,護食的勁兒倒是厲害。
左青云面掛和煦的笑意,“醉仙樓開門迎客,做的是整個源大陸的生意。玉兒姑娘首夜之禮,邀的是全源大陸的青年才俊。
我今日前來,合情合理。怎么,楊兄,陳兄,你二人不敢與我公平公開競爭嗎?”
左家可是禮教大家,出來的族人個個都是飽讀詩書,一肚子墨水,嘴皮子利索著呢。
一句話,說的楊陳二人無言以對。
看著楊逸帆吃癟的模樣,秦玉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左公子果然是文學之家,那咱們這數字飛花令的小游戲,這就開始吧。
小女子不才,做這出題人。楊公子,你先來吧。我出一個零字?!?p> 楊逸帆內心瞬間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讓我守位,又讓我先答題,尼瑪蛋,居然針對我。小娘皮,看來今晚得策馬奔騰,闖闖這無盡蒼穹了]
面色之上古波不驚,稍作沉吟,他脫口而出,“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p> 瞧著楊逸帆答上了,秦玉有些小失落,急忙是望向了左青云,試探性地問道。
“左公子,出個一的題,怎么樣?”
左青云沉吟半晌,沒說話。
秦玉立馬是改了口,詢問著,“二?”
左青云立馬眼睛一亮,這個他熟,“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于二月花?!?p> 這波操作,看的楊逸帆眼睛都直了,直呼三個好家伙。
“又到你了,楊公子,零?!鼻赜衩嫔幌玻D望著楊逸帆。
楊逸帆略微思索,“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p> 秦玉面色一垮,只得望向了左青云,“左公子,二?”
左青云肚子里確實有墨水,但剛剛都用完了,一板斧的功夫。
秦玉似乎是不愿意放棄,一連串的發問,“三…四……九?”
隨便秦玉怎么試,左青云眉頭一直緊鎖,默然不語。
這再怎么幫襯,這會兒她也不好意思了,只得是宣布楊逸帆守位成功。
下一位,也是老熟人了,西陽鎮狂刀館的狂一刀。據說本姓許,因深得館主器重,賜了一個狂字姓。
他的刀法出神入化,曾經完成越階生死對戰,最后不敵逃走,從一位源三重強者手下保住性命,是眾人口頭上陽城的年輕一輩領軍人物。
不過嘛,這人是個武癡。刀法確實出神入化,但斗大的字不識一個。
不成想,英雄難過美人關,居然為了佳人,苦讀一天詩書,登臺比斗。
秦玉眉眼帶笑,臉上閃過一絲狡黠,“楊公子,零?!?p> 楊逸帆皮笑肉不笑,“玉兒姑娘,我這沒招你惹你吧?!?p> 秦玉故意是臉色一憋,委屈巴巴的,“怎么,楊公子嫌棄玉兒出的題不好嗎?”
這誰受得了呀!
楊逸帆立馬是受到了周圍幾百雙目光的凝視,壓迫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楊逸帆立馬擺著手,一副我錯了的模樣,“沒沒沒,我就是單純問問,沒別的意思?!?p> 說話之間,腦海之中有了應答,“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p> 此話剛出,狂一刀立馬舉手示意認輸。
他上來,純粹就是碰碰運氣,萬一楊逸帆答不上來,不就是他贏了嘛。
這認輸的速度,可沒半點兒上陽城年輕一輩領軍人物的風采,瞧得秦玉都不知說些什么了。
“下一位……”
…
“楊公子,零?!?p> …
楊逸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