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天氣漸冷,大部分花草都開始枯萎,但這并不影響書院內里百花齊放,一片生機盎然。
幾人的選擇很快便有了結果,崔志與曹遠之選擇了繼續精進武道,劉武與陳謹言選擇長生術法。
對于劉武與陳謹言,曹遠之早有預料,劉武一直向往仙人之姿,覺得真風流就當是御劍而行亦或是乘風遠游,隨手一揮便驅散陰霾,讓天地重現光明。
這并不是劉武一個人的想法,而是晉國絕大多數百姓的想法,因為術法一途對其而言更像是神跡,而非人力。
百姓會經常見到武道修行者,卻極少見到術法修行者,修行武道者大多只修行前三重境便不再繼續修行,在師門中擔任職務或是下山自成一派又或是去當護院鏢師。但盡管武道之人大多入世,但因為選擇武道一途者本就極少,加之戰場廝殺屬實可怖,所以能在戰場上看到的修行者往往極少,且境界低微,都是些賭上性命的可憐之人。
而修習術法者則與之相反,前三重境界往往需要漫長的時間,每一重帶來的天地感悟也與武道修行截然不同,對后三重境界有著莫大的好處,所以前三重境的術法者不會浪費時間下山而去,后三重境的術法者又極少干預世間之事,這便使得百姓對于術法者越發向往。
這些可以說都是固定印象帶來的選擇,而最重要的原因還是術法者壽命更長,在這個醫療極為落后的時代,長生對于人們有著無法抵擋的誘惑力。
老陳選擇去學術法也在情理之中,老陳雖然嘴里對他的那個算命師傅滿是不滿,但誰都知道,師傅便如同他的父親一般,意義非同一般。
唯一出乎曹遠之意料的便是崔志,這個臉上有著傷疤卻仍舊不減貴氣的落魄貴公子,五年來從未和任何人聊過自己的過往,一旦被問到便含糊其辭。
“沈姑娘,有師兄帶著我們前去陽峰,你這是?”曹遠之嘆了口氣,自從知道沈明月是院長的女兒以后,他巴不得沈明月離他遠一些,曹遠之自認沒有這樣的長相可以吸引他人,但或許,或許沈明月是對崔志感興趣也說不定。他走在路上,神飛天外,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
院長并沒有再講太多,揮手讓幾名穿著書院制服的學子進來,讓其帶著曹遠之一行人分別前往陽峰與陰峰。
領著曹遠之二人的是一濃眉大漢,書院制服青黑色相間,穿在身上本該英姿勃發在此人身上卻還有種幫派頭領的煞氣,從進組之后一直也沒個笑臉,讓善于交際的崔志也是犯了難。
“師弟還不知道嗎?沈師妹可是我們陽峰最出眾的女弟子了,男弟子中也少有人比沈師妹更加優秀,明年的鑄劍大會沈師妹可是大家都看好的熱門人選。”師兄聽聞曹遠之有此一問扭頭爽朗笑道。兩根粗黑的眉毛讓曹遠之想到了蠟筆小新,看來這師兄也不是個木訥寡言之人。
“在下崔志,這位名為曹遠之,我兄弟二人現在向師兄討教姓名,會不會已經晚了?”崔志笑著說。
師兄連連擺手,“不會不會,可千萬別這樣,我叫陳連山,叫我陳師兄就成,剛才院長就在邊上,說實話,我很緊張。”說完陳連山爽朗的笑了。
“剛才路上我在想著如何突破這第三重境界,一時出神,還望二位師弟不要見怪。你二人歸我負責,同我一同去見教習,習武,我期待你們來很久了,老實說這軍機營出來的哪年不是大家爭搶的對象,今年我得著帶你們的機會是真不容易,還擔心受怕這次你們會不會都跑到術法那邊去了。”
曹遠之與崔志對視一眼問道:“這軍機營的弟子有何不同之處嗎?”
沈明月掉頭輕笑,“看來我們艷陽師兄還不知道自己是個寶貝疙瘩啊。”
“唉,師妹,他們剛來,自然不知。這每年的軍機營出來的弟子有兩大好處,第一可以挑選刀宗或是劍閣前來的教習跟隨學習,當然我這師兄也跟著沾光,第二,書院下三境的學子不準下山歷練,除去軍機營的學子,有我帶隊啊,第三,每一屆的軍機營學子都是天縱之才。”陳連山話語不斷,腳下移步不停,穿過陽峰與晉涯峰之間的廊橋,繼而在山林中前行,直至一處院落前停下。
“接下來兩年時光,你二人與我住在此處,不用拘謹。”陳連山說完并沒有進入院落,而是扭頭看向沈明月:“我說大小姐,你怎么還在呢。”
陳連山哭笑不得,畢竟男女有別,這一片皆是男兒住所,等到夕陽西下下了課的學子回到住所,這初秋的寒風可不會抵擋不住這些習武之人的滿身陽剛氣,赤裸著身軀的男子可不在少數。
這要是讓院長知道了,估計他陳連山活不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