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這個陰郁的地方,我的聲音就像江面上的浮木時起時伏。
【】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你似乎不是很會聊天。”
我點點頭說:“我也希望我會聊天,會與其他人有著很好的交流氛圍。(我轉頭看向廁所隔間內的那具吊死的女性,問【】)這具尸體就放在這里面嗎?”【】抬眼看我,又瞟了那具尸體。
“不用擔心,這里雖然不是[上面],但是在尸體的處理上還是很具有一定效率的。嗯,過會兒應該會有專業人員過來收拾,我們走吧。”【】說完,便右腳起步。
此時,那具尸體發生了變化。
那吊著對方的繩索仿佛碰到了無形之物般,無法再吊住,直直穿過,而尸體懸浮在半空。緊接著,面前的這具尸體的身上的那些隱隱的斑點都快速消失,只留下那道勒痕。這位的左眼處長出了一朵妖艷詭譎的單瓣花。然后,她……不,這位睜開了右眼。
【】從半空落到地面,眼神木然。一襲紅裙,隨著落地如秋日枯葉搖曳在空中。
“……”我看著身邊不遠一臉愕然的【】。
“打擾了!”在我還沒反應過來前,我就被【】一手抓著手臂拖走了。
我看著對方,那木偶般的神情,隨著右眼仿佛慣性般的轉動,我忽然感覺對方活過來了。
當我來到這個會場外,我看著四周恍如隔世的黑暗不由感覺到一些害怕。
“我看還是回去吧,這,這里好黑啊。”我能發覺道我的聲音在顫抖。
“不行的,那里有一位[子]誕生,會有專門的[子]負責對其進行梳理。你也清楚,沒有誰會覺得死而復生是件好事,所以,可能會出現暴走……那里會危險。”【】看著我慢慢說著。
“我想休息,哪里可以休息嗎?”我跟在【】身后。
“嗯,我知道在離城市較遠的郊外有不少空房子,那里早已荒無人煙,可以住一晚。”【】沒有回頭,就這樣回答了我的問題。
“嗯,你不休息嗎?”我問對方。
【】停下腳步,思索了片刻回答:“我從……成為[子]開始,就不知道什么是休息了,那種感覺也早已忘記。(【】向前走起來)嗯,你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給我講講什么是休息嗎?”
“嗯,休息啊……”我不禁思考了一下,“可能就是累了之后的待機狀態吧。嗯,你難道不會感覺累?”
“累?”【】頷首露出好看的下巴,“好模糊,就像是從未出現卻在書中有所提及的云朵一樣……”
沉默,周圍是無聲的洋流,我只是這之上的一葉扁舟,無風靜止。
過了一段時間,我看見了一座在一處干裂的水泥地上,半坍塌的別墅。
“到了,”【】轉過身對我說,“這里就是我知道的比較完整的處于郊外荒廢的房子了。”我打量著四周——這里有很多垃圾,很多碎石,不時還有灰塵隨著我的踏入蜂擁而至。
我在看起來似乎是一處客廳的地方,這里看起來回城不是很多。我又在周圍找到一個門板,放在地上。緊接著不顧這里的臟亂,就躺上去了。
我半瞇著眼睛,看著【】蹲在我身邊。我沒想太多,就閉上了眼睛。
我其實可以返回我住的那家旅店,但是那里風人……姑且算是人,都太、太奇怪了。不想面對那種目光,不想面對那種笑聲,不想……不想回去……
……
這里很黑暗,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看不到除我以外的一切事物。我意識到我在做夢,但也只是意識到,我看著我自己躺下來,就躺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里。
這真是個無聊的夢,這可真沒意思。我這樣想著。
忽然,我發現了我的身后有一個人,那個人與我背對背躺著,似乎也躺在黑暗里。而對方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個人。
他是誰?我這樣想著。我絕對不認識他,我對他沒有印象……
這樣的平靜隨著我思考的平息漸漸環繞起四周。
就在我想靠近點觀察對方時,我看到了一位看起來很嬌小的女性出現在我眼前,就像是照鏡子時的面對面。
這位是一位看起來很嬌小的少女——黑色短發,黑色眸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套典雅的宮廷禮裙,上面布滿用絲織出來的各種圖案,但大體看去就是黑色與灰色交織——灰色表面浮現著黑色的圓斑。
就這樣,我與對方靜靜的注視著,時間仿佛就此凝固。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我感覺我似乎要醒過來了。
早晨,我隱隱聽見一陣什么東西的破碎的聲音,我掙扎著起身,看見了【】站在外面看著什么。
我走過去,剛要開口,【】對我就是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后指了指不遠處的人影。
那是個看起來極為高壯的男性,他的身邊是一箱酒瓶,他拿起一個空的酒瓶往廢棄別墅的墻壁上扔過去,然后嘟囔著:“是你,然后我失去了工作。”
接著,又一個空瓶子扔到墻上。
“是你讓我昨晚吼罵了自己的孩子。”
然后,又一下破碎聲。
“是你讓我打了我的妻子。”
然后,他又拿起了一個瓶子——里面是滿滿酒液。他將這個瓶子放到一邊,平靜道:“你與昨晚發生的意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