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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止戈

第十九章

從未止戈 NiFive 4074 2021-03-20 10:23:00

    一場雪后,山中迷霧更重。

  盧止戈與沈幸雪騎著馬小心翼翼往迷霧中探去。

  硯臺忽然發出嘶鳴,緊接著喜墨也不安地原地踱步。任憑盧止戈與沈幸雪如何驅使也斷然不肯再往前。

  “這馬兒有靈性,知前方危險,不愿再往前走。”盧止戈翻身下馬,“余下的路我們須得自己走。”

  沈幸雪亦下馬,輕撫著喜墨的腦袋。“喜墨,你帶硯臺回小木屋。明日我來接你們。”

  喜墨宛如聽懂一般,嘶鳴著應答,不舍地在沈幸雪身邊轉了幾個圈。與硯臺雙雙離去。

  盧止戈與沈幸雪二人在迷霧中持續前行。漸漸地眼前景象開始模糊,腦袋昏昏沉沉。

  妖怪山中的迷霧瘴氣,可致人迷幻。

  盧止戈從懷中掏出九先生給的藥丸。將其中一枚遞給沈幸雪。

  “藥效十二個時辰,從此刻算起。”

  沈幸雪接過服下。十二時辰內他們必須得從星神教出來。

  星神教中,星謫端坐在數級階梯上的教主之位。

  背后懸掛著一顆巨大的六芒星,將整個大堂照耀得金碧輝煌。他戴著面具,面具上畫著六芒星與嗜血蠱的花樣。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長袍將整個人包裹,看不出身形。

  星逢與星芒等人跪于下首。

  星謫緩緩開口:“這么點小事,都做不好。你們說……我該如何獎賞你們?”

  星鴉聞言虎軀一震,連忙求饒:“教主饒命!教主饒命!小的……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星謫輕笑,卻讓人更覺可怕。

  “奉命……你的意思是我該罰你們領頭之人?”

  星鴉顫抖著一言不發,就是想將所有過錯推到星逢身上。

  “星逢!”星謫忽然厲聲喊到。

  “屬下在。”

  “你說該如何?”

  “此行是屬下計劃不周。才沒能殺了盧止戈和沈幸雪。屬下愿受責罰。星鴉等人乃是聽我命令,錯不在他們。”星逢語調輕緩,仿佛毫不在乎的樣子,可心中卻透著深深的絕望。

  “盧止戈與沈幸雪武藝高強,我們這幾個人根本對付不了。”星芒忽然開口。

  “我竟是小瞧了他們?”星謫惡狠狠地對著幾人,“我看是我高看了你們!罰入水牢七日!”

  幾人聞言心中皆松口氣。忙道:“多謝教主!”

  所謂水牢,便是將人泡在水中,沒過頭頂,水中養有水蛇,水蛇皆是餓了許久的,人一入水,水蛇便會纏上來,水蛇雖小但蛇能吞象,吞人自然不在話下。

  饒是如此,幾人也覺著星謫仁慈。畢竟與蛇相搏大不了一死,與蠱抗衡,苦不堪言!

  “星芒、星逢,你們兩個留下。”

  星芒與星逢依言停下腳步。

  星謫緩緩走下臺階。宛如一只幽靈緩緩靠近二人。

  “依你看,你與八月誰更厲害些?”星謫這話是對著星芒說的。

  只見星芒眼中頓時恨意彌漫。

  星謫滿意地點點頭。

  “殺不了盧止戈,你的仇不必報,你也不必活著。”

  “是!教主!”

  “去吧。”

  星謫的聲音并不陰森尖銳,而是低沉沙啞的。星芒聽在耳中,不自覺地打顫,那是一種透進骨子里的陰冷的感覺。

  星謫看著星芒離開,直到看不見星芒的背影才轉過頭看向星逢。星逢透過面具看到星謫臉上的嫌惡與暴戾。

  星謫一揮衣袖大步離開。

  星逢緊隨其后,一直跟著星謫到房間里,星逢關上房門的那一刻,視死如歸般閉上眼睛。

  一轉身,一道鞭痕在左臂綻開,緊接著是左腿、右腿、腹部、背部……

  星謫一邊抽鞭子一邊怒罵道:“沈景瑜!盧道武!從前你們便不讓我好過!如今你們的子女也對我百般為難!為父不仁,為子無義!你們都該死!你們等著吧!我苦心籌謀數十年!你們且等著吧!終有一日你們將跪在地上祈求我的寬恕!盧止戈!沈幸雪!”

  星逢蜷縮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打成布條,傷口處的肉向外翻著。星逢只是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心中暗自祈禱這場風暴能夠早些過去。

  星謫揮著鞭子感覺有些疲累,將手中鞭子一丟。喘著氣道:“我打不動了。你起來吧。”

  星逢強撐起身子,爬到衣柜邊,從中取出一件完好的衣服,自顧自地換上。他面色淡然,顯然早已習慣這樣的日子。

  “我走了。”

  “等一下。”星謫忽然掏出傷藥。“坐下,我給你擦藥。”

  星謫舉止輕柔,每擦一處傷,都會輕輕吹口氣,飽含愛意。

  星逢閉著眼,他不明白星謫究竟是恨他還是愛他?但星謫此刻是最容易與之交談的時刻。

  星逢輕聲問到:“你明知星芒敵不過那二人,為何還要她去?”

  “她若是有命回來,我便如她所愿,她若是死于那二人手中,你覺得八月會如何?”

  八月與星芒的恩怨糾葛,豈是誰欠誰一條命能解決的?

  星謫是要星芒死在盧止戈和沈幸雪手中,一來斷了盧家堡和煙雨樓的聯合,二來挑起景瀟山莊和煙雨樓的矛盾。

  星芒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她藏身在山林中,此處沒有迷霧,若盧止戈和沈幸雪闖過迷霧要去星神教,此處是必經之路。

  盧止戈與沈幸雪服下藥丸后,靈臺逐漸清明。越往里走能見之處越狹窄。兩人背對著警惕向前。

  “小心。”盧止戈輕聲道。“附近有東西。”

  他看不見,但能聽見有什么東西朝兩人靠近,穿林時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響。

  聲音越靠越近,咻的一聲,一只黑影朝沈幸雪直撲而去,沈幸雪長劍一揮,黑影在地上打了個滾,發出低嚎。

  豺狗!

  未等二人緩過神,七八只豺狗將二人團團圍住。地上奄奄一息的豺狗仿佛震懾到剩下的一群,它們齜牙咧嘴地與盧止戈二人僵持著。

  沈幸雪方才那一劍,牽動肩上的傷口,傷口開裂,血腥味勾起豺狗們的欲望,紛紛撲向二人。

  盧止戈飛身將其中一只豺狗一張斃命!沈幸雪揮舞寶劍將兩只豺狗的腿砍斷!

  瞬間豺狗見死傷過半,不再纏斗,竄入林中沒了身影。

  盧止戈扶上沈幸雪的肩,掌心血紅一片。

  “我沒事。此處血腥過重,會引來其他野獸。我們快走。”

  盧止戈扶著沈幸雪在迷霧中穿行,越往山上去,迷霧漸漸消散。兩人這才停下腳步。

  盧止戈拿出傷藥,扯下一條衣擺,“我給你包扎。”

  就在盧止戈給沈幸雪上藥包扎之時,星芒趁其不備,手持彎刀朝盧止戈砍去。

  沈幸雪一把抱住盧止戈,在地上翻滾一圈,堪堪躲過。

  盧止戈看著懷中的沈幸雪,拿出折扇。

  他扶起沈幸雪不容置疑地說道:“我來!你好好歇著!”

  星芒與盧止戈相對站著,星芒知道一擊不成,自己毫無勝算,但她不可以死!她還有血海深仇未報!

  盧止戈執扇而上,星芒以彎刀相抵抗。

  此刻的星芒抱著要么死要么勝的心思,招招必殺。

  星芒的殺招精妙,每一招都令盧止戈不禁贊嘆,就像另一個八月一般。

  雖然她們所用招式,來自不同門派,但融會貫通的本事卻如出一轍,如此盧止戈更加斷定星芒與八月定有關系!

  “你與八月是什么關系!”

  星芒聞言眼中恨意大漲。

  “我與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星芒故意將背后漏給盧止戈,彎刀自上而下!

  “盧止戈!小心!”沈幸雪不住驚叫。

  星芒這是寧愿自傷,也要殺了盧止戈。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

  盧止戈忽然輕笑一聲,并不上當,迎著星芒的彎刀而去。折扇與彎刀發出刺耳的撞擊之聲。

  盧止戈為何不上當?他該在身后的,為何此刻在眼前?

  星芒來不及想清,手中彎刀被擊落,盧止戈順勢用本來給沈幸雪包扎的布條,將星芒的雙手纏住。扯下她的面罩,果然是女子。

  勝敗已分。

  盧止戈收起折扇,走向沈幸雪,又撕下一塊布條為其包扎。

  星芒站在一旁,神色彷徨。

  殺盧止戈,她做不到。逃,也逃不掉。

  “你和八月師出同門?”盧止戈如是問,但他心中已有論斷。

  他邁步上前,站定在星芒面前,細細打量。“你告訴我實情,我可以放了你。”

  星芒抬眼看著盧止戈。似在分辨真假。

  “你放心,君子一言九鼎。”

  星芒又看看他身后的沈幸雪。

  沈幸雪雖覺著盧止戈這么做無異于放虎歸山,但也想知道星芒與八月到底有何過往。“他既然答應放你走。那我聽他的。只要你肯說實話。”

  “好!也不怕告訴你們!”

  煙雨樓十二月收徒傳藝,大多憑借天分。例如老一月一生只遇到一月這么一個有天分的徒弟,那時的一月便喚做小寒,故大寒的名號便空著。

  可八月一支卻不是這么傳承的。老八月收有兩個徒弟,現在的八月便是當年的處暑,而星芒乃是當年的立秋。

  兩人自小一塊習武,情如姐妹。

  但她們學的是不可外傳的功夫,老八月在傳位之時,通常會安排一場比試,立秋與處暑之間勝者才能成為八月,至死方休。

  老八月自二人年幼之時,便將此事告知,當時的八月與星芒想過逃想過放棄,不論如何但凡她們想打破這個規矩,便是兩人一起死。

  故她們不再逃避,靜心習武,靜候宿命。

  然而比武之時,八月未盡全力,她愿以自己性命換星芒的性命。卻老八月識破,老八月將她撫上八月之位,而后帶著星芒離開。

  星芒眼中有恨,這份恨意在年歲中早已扭曲。八月當年一番好意在她眼中卻成了要她命的舉動。

  “我和她早已定下公平決斗至死方休的約。可她卻毀約!她不信我能贏,她根本就不想我贏!她不想死!所以她用如此計謀!她殺不了我!便讓師父來殺我!師父將我帶走之后,便對我痛下殺手,絲毫未念師徒情分。她整整刺了我一百零一劍!可惜啊,都沒有刺中要害!我只一刀,正中心門!我殺了師父!親手。”

  “可你為何又與星神教勾結到一起?”

  星芒冷眼看著盧止戈,諷刺道:“勾結?在你們所謂名門正派的眼中,我們就是邪教吧?可你們捫心自問,所作所為可擔得起正派二字?你想知道我與八月之事,我已告訴你。余下的無可奉告。”

  “他大丈夫一言九鼎。可我是女子!你若是不將故事講完,我便是不放你又如何?”

  星芒惡狠狠地看著沈幸雪,想著當初那一刀該下手更狠一些,要她沒命在此叫喚。

  “星謫教主救了我。我給他賣命,他助我報仇。”

  “盧老堡主是怎么回事?還有你們抓三大掌門意欲何為?”

  盧止戈退到一旁,由著沈幸雪追問。心中覺著頗有些言而無信,但沈幸雪所問確是關鍵。

  “我只是奉命,這些事不該我過問。我不知道。”

  “嘴硬是吧!”沈幸雪抽出寶劍相要挾。

  “你殺了我。不知的我也是不知。”

  “好了。”盧止戈上前,解開星芒的束縛,“我放你走。但我也不能讓你壞事。這是迷藥,可以讓你昏睡五個時辰。”

  星芒冷哼:“誰知道是迷藥還是毒藥。”

  “你打不過我。要你死我何必如此?你不服也行,我便將你綁在樹上,你便求著有人來救你吧。”

  星芒拿過迷藥,等人來救就是等死。迷藥便迷藥吧。

  服藥之時星芒對盧止戈說道:“我們埋伏內應在盧家堡,事先給你爹下了藥,但你爹武藝高強,逃脫了,我們至今未找到他的下落。他逃脫時傷勢并不重。”

  “多謝!”

  “你別多想。今日你饒我一命,我這算是報答你。他日再相對,兩不相欠。”

  盧止戈將暈倒的星芒扶至樹下,擺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樹邊。

  “你過于善良了。”沈幸雪嘆道。若星芒傷的是沈景瑜,沈幸雪恨不得殺了她,才不會對她如此。

  盧止戈輕笑,盧道武若是看他這樣也會責怪他婦人之仁吧。“星芒與八月之間定有誤會,或許可解呢?”

  這便是心中有義吧?

  江湖中紛爭不斷,各大門派明爭暗斗,有多少是為了正道?有多少是個人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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