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精血弄出來一滴半存著,我的血脈你們搞個池子,讓他泡在里面,記得要把封印解開?!鼻仃栒f完就退了出去,順手封住了丹田。
秦家血脈還是很厲害的。
沒看到那個東西都心生恐懼了嘛。
臉皮厚歸厚,有一說一,他的血脈真不差。
就是那個疼得嗷嗷叫的金龍還不太懂,弄血它可以配合,你拔掉逆鱗那不是要它老命。
不要!
不要??!
不要?。?!
秦陽淡定自若地在跟高冉然花解語喝茶,那是一頓訓:
“出賣公子,知而不報,反踹一腳?!?p> 他找不出可以用的形容詞。
高冉然看著秦陽有些入神,那冥冥之中的氣運盡皆匯入他的體內,好似一朝之都就在此處,只不過是個人。
一人一神朝。
連花解語都有這個看法,她輕輕撥動琴弦,蜿蜒平緩的靜謐曲調回蕩于此間,高空之上隱有金龍浮現,旋即躲進了不可窺伺的云霧之中。
哪怕只有一瞬,殺戮之地的人都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秦神朝再次出現了。
“難道這就是分久必合?”
“回頭再收拾你。”秦陽惡狠狠地對花解語道。
花解語一聽,抱著琴趕緊開溜:
“我去二樓修煉了?!?p> “沒膽!”高冉然小聲嘀咕道。
她忽然看到自己被抱起,裝模做樣地掙扎道:
“我爹爹他們快回來了!”
“發現了更好?!鼻仃栍盟脑捇負舻?。
“這可是你說的!”高冉然認真了。
她打算在這里待他個十天半個月。
若是這樣爹爹都還沒有發現,那她也沒辦法。
“當然是我說的?!鼻仃柗畔麓埠煟瑩伍_了隔音結界。
二樓,花解語安靜地在那彈著琴,想彈什么彈什么,安靜悠然、漸而高漲、戰意昂揚、低鳴玩轉、悲戚憂傷、歡快輕松……
像個第一次擁有喜愛物品的人在那興致勃勃,動力十足。
再加上有隔音結界在,她彈得更肆無忌憚,偏偏聽起來還有節奏感。
高冉然心里謝謝她!
期間,高明真的回來了,他回來準備海灘上的場地規劃,那邊去的人太多,又逢秦神朝出世,地方不在這里,他也就放棄了某個念頭。
做個良民真舒服!
他伸了個懶腰,偷偷走到秦陽屋子旁,耳朵貼著墻面,在那偷聽,聽到了曲調聲,看來那小子在教自己的侍女彈琴。
就是遮遮掩掩,難免引人遐想。
果不其然,他隱隱聽到了動靜。
希望腰還好。
高明暗自竊笑,轉身去往女兒那里,聽小木說她在閉關,自己就是過去看望一下,走到門前,那里吊著一個記憶晶石。
還有一張紙條:
爹爹,這是我和秦陽他們在礦洞里發現了高手訣完整版,你可不要外傳,等我們全部改修完畢,再行透露。
“真是聰明,不愧是我高明的女兒!”高明想要大笑,不過想到女兒正在勤勤懇懇地修煉功法,他還是捂住嘴巴輕笑幾聲。
“這高手訣不愧是秦神朝的煉體奠基之法,既然那人不需要自己幫忙,那就當個良民好了?!?p> 他邊看邊走,撞了一下樹,微微一愣,然后跟個沒事人一樣繞過那里。
“若是以后對方以此為挾,大不了劃清界限。”
高明收了起來,特意過去封住了礦洞,背著手走向沙灘,表情愜意,步履輕盈。
原本他還在顧慮不完整的高手訣會不會是子訣,現在看來是完全沒必要擔憂。
本來就是傳聞。
現在變成真的又如何,他祖上只是打魚的,一生無建樹,一畝三分地還是靠他父親打下來的。
未得好處,還要賣命,他才不干。
那邊打算借個地方設靈堂,這沒有結界的沙灘是最合適的,茶席在那邊,這邊就她師尊守著,其余人哪里會過多在意。
想當妖仙的人太多,一抓一大把。
“真是世風日下……自己咋感慨起這個了?”
高明撓了撓頭,有些疑惑,不過這是一個老生常談的事情,他也就沒在意,再次錯失去找秦陽驗證的由頭。
而是在那尋了一塊平坦的地方,畫了個大圈。
不多時,妖江月就獨自過來了。
她摘下了面紗,姣好面容帶有憔悴和神傷,抬手自納戒中喚出一個小屋,取出空靈晶棺,里面躺著一個“睡得太熟而忘了醒”的白衣女子。
周遭鋪上了美麗的花朵,除了這些別無他物。
“玖兒,這里清凈。”妖江月將其放置于黑屋中央,四周掛滿了白紗,和祭奠的花圈。
“沒什么事我就走了。”高明撓了撓頭。
他轉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問道:
“吃席你去不?”
“滾!”妖江月冷聲道。
高明只好揮了揮手,走出了小屋,又給此地鋪設陣盤,這個他會用,就是不知道用多少,所以他全用掉了。
小屋固若金湯。
他走著走著,疑惑地自問一聲:
“她應該會解除吧?”
不過想到對方比自己懂,那他就放心了。
殊不知,有個特意答謝他的小黑屋陣法也用在了那里,有什么就規定什么,比如煉丹就是練多少爐,大體跟開啟時的心思一致。
這個就是守靈,守的是死人,妖玖真的隕落了,妖江月沒隕落,那就沒必要守。
它把妖江月也算了進去。
——具體可以參考楚熙禾搞秦陽,反倒自己這個開啟者栽了,因為秦陽根本沒進去,只探了一只腳,然后迅速抽離。
既然沒必要守,那守什么。
在它的設定中,一旦開啟必須執行下去,不然起不到小黑屋的作用。
于是它這么搞,守妖玖則是等她復生,守妖江月就是等她隕落。
可問題來了,它陷入了自相矛盾,覺得這個可以一直循環下去,陣法又不支持,那就只好踢走一個心不在這的。
結果兩個的心都不在這。
作為圣陣的它再次陷入了矛盾……
它要是個魔陣肯定兩個都踢了,可惜是個圣陣,古圣人有好生之德,舍身忘我,它將妖江月強行送走了,去她最想去的地方。
忙了好幾天的高明正在浴室拿著毛巾搓澡,嘴里還哼著調調。
然后,懵逼的妖江月就來到了這里。
兩人四目相對,盡皆咽了一口口水,至于擦出怎樣的火花,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小黑屋還非常貼心地布了一層陣法,他兩都想征服對方,那就這個好了。
很快它就遇到了難題,妖玖想去無主之地,可她體內的某個東西不想去,它再次陷入了矛盾,搖搖欲墜的它沒有舍棄自己的好生之德。
那東西心里有恐懼,恐懼之內還有個大恐懼,那就克服大的,小的豈不是輕輕松松。
多單純。
然而,它力量不夠了。
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它去拜見了圣之大道,對方剛回來不久,往日的創傷早已痊愈,道韻更加渾厚。
連帶著它都沾了點好處。
雖不至于誕生靈性,卻還是有點意識,更好的履行自己的使命。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它的誕生很純粹,只是為了安心煉丹。
楚熙禾和楚清如絕對想不到自己開創的陣法竟然靈性十足,更想不到會遇到這種近乎于不可能的情況。
——氣運之靈在此處蛻變。
天道肯定得來個雷劫考驗一下,這也是很多有能力的氣運之靈、器化靈、器靈不敢化出人身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外一個是得重來且有壽元限制。
可事情不簡單,此地有怨憎天地的東西存在。
且此地還有一個命數將近,卻不是歸于這里的人在,
萬一劈了就是強行改變命數,雖然也可以,但是對方要是因此沒死成,那可就亂了。
種種因素下,陽界天道有些猶豫,那雷劫時現時隱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有雷之尊者在修煉大道,恰逢自古戰場時期就已破碎的至圣至魔二道回歸。
小黑屋陣法借來了力量,得到了恩準,它也明白自己不能強行干涉,那就把這個東西送回原處好了。
一股無窮的偉力下,神秘骨紋掙扎著如同狂風中的荒草一點點地被吹起,還不待它加大力量,那骨紋就自行散去了。
連帶著散去的還有偷偷留了一手在花解語體內的手段。
小黑屋成功將妖玖送到了無主之地,開始守靈。
地方足夠清凈,山清水秀,這讓它很滿意,也就沒再動手。
靈性散去,默默奉守著自己的使命。
某個家伙心里長舒一口氣:
“這下總該消停了吧?!?p> 天不遂人愿,那骨紋兩次散去皆是重創之舉,而妖江月血氣涌動,卻是沒有提供分毫血氣,這讓它覺得自己遭受了背叛。
為什么世界要這樣對它。
是不是自己不該存在,沒有價值,更沒有意義,人生好像就是這樣。
它這么布置不容易,千辛萬苦換來了什么,難道天要亡它,還是自己沒用。
…
它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絲警兆,那就是自己這個想法很危險,作為妖神謀劃了這么多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
做神不能慫!
必須要讓這些凡人嘗嘗惹怒神的后果。
眾所周知,跟秦陽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不是進步,就是退步。
鮮有退步還以為在進步的人。
——藏在花解語體內的手段,它想深入虎穴,從源頭上尋求破除心障的法子,聰明透頂。
于是,這位妖神將目標定在了妖江月的身上,可它也明白強行褫奪只會驚醒不必要的人,況且那層陣法給它的感覺很危險。
這種感覺的重新到來讓它清醒了。
真是遺憾。
并沒有采取什么舉動,它要的只是血氣,那就足夠了。
少一個也沒什么。
現在看來好像是慫了。
暫時搞不懂。
浴室之內,高明妖江月癱倒在一起,后背透涼,隱有一種劫后余生的血脈噴張感,這讓兩人莫名興奮了起來,時間陣盤打開,繼續廝混。
例行祭奠早已結束,現在他們還在聊天。
死亡在這里沒有太多的悲傷,見得太多,活得太久,心早已麻木。
這里也是人間。
很快,那邊聊得差不多了,可花潮還有三天左右才來,妖妖閣總閣并不設立酒樓,他們又移步到了星都。
轉眼間客來人往,座無虛席。
作為這里的城主,李加心里不情愿地來了,不過前些日子的封城正好借此結束,想到這個,他臉上泛起了和煦的笑容。
顧老相隨,一路跟著往上走去,路上的寒暄不算少,多為恭喜及客套話。
“李城主,這邊請。”一個穿著青衫長衣,發絲束冠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正往前走,看到來人和煦一笑,舉杯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