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給月亮掩了層羞人的簾布,她明亮的目光從此無法傾泄入人間。唯有人間的燈火在黑暗中如同海浪中的船只在搖曳。
你在黑暗里的一盞路燈下,你眺望著路的盡頭,你感覺在這條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上,面向你走來了一個人。你對這份感覺深信不疑,你認識這份莫名的感觸。你站在原地等待著,你只是望著,你只是期盼著。
不久在遠處的一盞路燈下,出現了一抹陰影,一個身影,一位女性。對方面向你,她似乎在看見你的一瞬間有所驚訝地頓下腳步僵在原地,但隨即又陷入一種難以自拔的深思。不過,對方思考不過片刻便就將目光投向了你,目光中盡是平靜。
“晚上好,嗯……朋友……”對方邊走邊向你打招呼。
“你好。”你隨著對方向前走的步伐跟了上去,你的頭只齊對方肩膀。你抬頭看了眼對方,發現還跟之前一樣,只是一抹看起來是一位女性的身影,很模糊。
“好久不見了……”對方用一種似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
“你認識我?”你忽然發問。
對方忽然轉過頭看著你,接著平視眼前的黑暗,然后便一言不發。
你發覺自己似乎問了個對方不方便回答的問題,接著便冷靜下來。
過了段時間,在你們走到一片看起來像是居民區的廢墟時,你們遠遠的便看見前方不遠處倒著一個人。你急忙跑上前去,此時,你注意到身邊的這位似乎是愣住了,站在原地。
你上前查看,發現是一位女性,撲倒在地,地上有大片的血污,以及她的背后有八處血洞。你想伸手觸碰對方,發現抓了個空。你站起身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同時,那位女性走到了你的身邊,她看著眼前這個不知生死的人,你看著對方模糊不清的面孔,你就這樣趁著對方對著眼前這個倒地的人發呆的機會,看著對方的臉——這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這位女性突然發問。
“欸?什么?”你們的回過神,然后沉思剛才發生了什么。
“你知道時間是什么嗎?”
“啊!我……嗯……”你陷入了深度的沉思。
緊接著,這位女性蹲了下來,眼睛盯著這倒在地上的人。
“時間是一種物質存在的客觀形式;是物質的運動、變化的持續性的表現。嗯,這是站在一個標準的視角。”那位女性又道,“但是,這又不能將我們的認識到的時間與其混為一談,畢竟每個人對于時間的認識都有各自的看法。所以,我想問你對于時間有什么想法,關鍵是屬于自己。”你恍然大悟地抬起頭。
“時間……”你抬頭看著陰沉沉的夜空,“我壓根就沒考慮時間,我是隨著自己對于生活的規劃去進行的,根本沒有什么時間的概念。一切都規劃好,只要自己按部就班的走就行了。”
“那你有浪費時間的感受么?”對方又問,“或者說,對于時間的無辜逝去,你根本毫不在意,就像是土豪手中被對方視若糞土的金錢。”聽到這,你不禁笑了起來。
“浪費時間?不不不,時間從來就沒有浪費,因為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時間,哪怕是個簡單的呼吸,也需要所謂的時間。更何況,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時間,也從未有所謂時間的逝去,因為逝去的終究是自己……”忽然不知怎么,你感覺自己說了些你自己感覺很驚訝的東西。
“是啊。沒有逝去,只有自己。”那位女人又在自言自語,她忽然拔高音量,“你知道兩年前發生了什么?”
“什么兩年前?”
她忽然站起身面朝你,道:“就在我背后的這片廢墟中,兩年前,這里發生了場陰謀,不(你見她低下頭沉思片刻后搖搖頭),這是場屠殺,嗯……也不對,是一場災難……我看見人類只花了一天時間從現在的文明倒退回了兩萬年……難以理解的瘋狂,人類的罪惡,慘痛的現實。現在我還對當年還留有極深的印象……“隨后一陣不知何處吹來的風掀起了她的長發,天空的烏云,以及在在光亮下還留有黑煙的大片大片的廢墟。
你看了看遠處,這滿目瘡痍的地方并未讓你有所思考,你直接略過這奇怪的地方。
“那你覺得,時間是什么?“你仰著臉看著對方。
“……噩夢……“
在這條公路上,除了路面上那具身上血跡還未干涸的人外,其實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