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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枝未開展的花

十、朗芳(五)

十枝未開展的花 金蓮姐 2397 2021-04-07 10:55:45

    終于,朗芳聲若蚊蠅地對父親道:“爹既說他好,想必不會看走眼。女兒信您的眼光。您老歷經滄桑,見過的人比我走過的路還多,嘗過的酸甜苦辣更是不計其數。若您覺得合適......就定下吧。”

  大哥聞言急忙勸阻:“芳子,終身大事你可要想清楚。橫豎是你跟人家過日子,若不中意萬萬不可勉強。我們說的都不過是參考罷了。”

  “大哥,我決定了,世上沒有完美的事。”

  其實大哥剛才是在扎妹妹口,怕將來妹妹埋怨他們。

  爺三個商量好了,就等媒人忙乎完進來告知。媒人在廚房也不單單只是洗鍋,她在靜聽里屋的談話。隱約好像聽到朗芳說同意了,她樂不及的大體收拾了一下,就趕緊出來了。

  果然沒有聽錯,朗父沒等她坐穩就告訴她這門親事算成。她極力掩飾內心的高興,可怎么也控制不住,就是想笑。趕緊回頭逗她那五歲的兒子,什么古怪的事也沒見出現,她大笑不止,兒子跟著莫名其妙的傻笑。

  那爺三個人也隨著她的笑微微咧了一下嘴唇。她那個無話的老公,可能覺得她的笑聲太大,影響了他看電視,反過來瞟了她一眼。正好她對他要說話,邊就勢順勢地說:“唉,你去拴成家一趟,告訴他們事成了,讓他們來一下,商量看怎么辦。”

  她老公沒說什么就走了。

  媒人把現在彩禮的行情交代了一下,又問要多少。這事就朗家大哥出面了,他怕老的要少了,小的要多了。他大體定了個框框,大干包兩千零八十元。和媒人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她也就沒有反駁。就看人家拿不拿吧。

  那邊的人很快就來了。他們進屋客氣了一陣,就開始進入正規的談話。首先就是關于兩地距離,由于太遠,男方要現交錢,現迎娶。而女方有些不同意,婚姻大事不易太急,等秋后再辦。這邊的男子大了,那邊的女子有些小,各自站在自己的那一面考慮,怎么也答不成個協議。

  媒人看他們的問題很難解決,就阻止說:“要不先商量彩禮錢的事吧,這是最主要的,如果這個還談不成,談那又有啥用呢。你們兩家說的我都知道了,有些出入,看你們互相怎做讓步。”

  小秦被朗芳迷住了,他就是掏三千元只要能把這姑娘娶回都愿意。看來錢的方面是不成問題了。當媒人把他請出院子,告訴了對方要的那個數,他毫無反駁,滿口答應。這就又回到迎娶的問題上了。

  大哥聞言急忙勸阻:“芳子,終身大事你可要想清楚。橫豎是你跟人家過日子,若不中意萬萬不可勉強。我們說的都不過是參考罷了。”

  “大哥,我意已決。”朗芳輕嘆一聲,“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其實大哥方才那番話不過是投石問路,生怕日后妹妹埋怨他們包辦婚姻。

  三人商議已定,只等媒人忙完廚房活計進來告知。那媒人哪里是在專心洗碗,分明是豎著耳朵在聽里屋動靜。隱約聽得朗芳松口,頓時喜上眉梢,草草收拾完碗筷便三步并作兩步趕了出來。

  果不其然,未等媒人坐穩,朗父就告知親事已成。媒人極力按捺心中狂喜,卻怎么也藏不住眉飛色舞的神情。她轉身逗弄五歲幼子,明明沒什么可笑之事,卻笑得前仰后合,孩子也被逗得莫名其妙跟著傻笑。

  屋里三人見狀,也不由得牽動嘴角。她那沉默寡言的丈夫嫌笑聲聒噪,影響看電視,扭頭瞪了一眼。媒人順勢道:“哎,你去拴成家跑一趟,告訴他們親事成了,請他們來商量具體事宜。”

  丈夫二話沒說便出了門。

  媒人將當下彩禮行情娓娓道來,詢問朗家要價幾何。這事自然由大哥出面,他既怕父親要價太低委屈妹妹,又恐妹妹獅子大開口嚇跑人家。斟酌再三,定下兩千零八十元的價碼。與媒人預估相差無幾,她便未置可否,只看男方是否愿意接受。

  男方家人來得飛快。寒暄過后,雙方很快切入正題。首要難題便是兩地相隔甚遠,男方希望即刻下聘迎娶,女方則主張秋后再辦。一個擔心夜長夢多,一個覺得操之過急,各執一詞,僵持不下。

  媒人見雙方針鋒相對,忙打圓場:“不如先議彩禮?這才是重中之重。若這筆談不攏,其他都是空談。兩家要求我已心中有數,不妨各退一步?”

  小秦早已對朗芳神魂顛倒,莫說兩千,就是三千也心甘情愿。錢財方面竟出人意料地順利。當媒人將他請到院中告知數目時,他毫不猶豫滿口應承。問題又回到了迎娶時日上。

  由于朗芳態度堅決,寸步不讓,男方最終不得不妥協讓步,生怕這門親事功虧一簣。

  朗芳執意要過了年再出嫁,也算給自己留些余地。媒人卻憂心忡忡,唯恐夜長夢多,竹籃打水一場空。她在中間斡旋調停,最終折中秋后成婚。朗父與大哥點頭應允,朗芳仍心有不甘。經大哥苦口婆心勸說,她終于不再堅持,眾人便當她默許,就此拍板定案。

  秋收過后,男方將剩余彩禮如數奉上,理直氣壯地將新娘迎娶過門。就這樣,朗芳遠嫁到了廊坊。

  初來乍到,朗芳對婆家的一切都頗有好感,唯獨對丈夫提不起興致。這小丈夫雖其貌不揚,卻精明能干,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漸漸地,朗芳冰封的心開始融化。女人終究是水做的骨肉,日久生情,竟對丈夫生出超乎尋常的依戀。不過這其中另有隱情。

  小秦家中原有三口人。父親早逝,母親含辛茹苦守寡十余載,獨自拉扯他和年幼十多歲的弟弟。兄弟倆相依為命時,小秦已長大成人,毅然挑起家庭重擔。兄姐各自成家,自顧不暇。小秦里里外外操持,為讓母親和幼弟過上好日子,自己的婚事一拖再拖。母親四處托人說媒,終因家貧子幼,始終未能如愿。年復一年,青春韶華就這樣蹉跎而過。

  如今包產到戶,村里日子越過越紅火,小秦勤勞致富,家境漸豐。這時弟弟已到婚齡,卻執意要先給兄長成家,生怕自己娶了媳婦,哥哥孤獨終老。

  說來也巧,這小叔子比朗芳還年長六七歲。初見三嫂時,便被她的花容月貌所傾倒,暗自嗟嘆這般標致的人兒嫁給自己三哥,實在是明珠暗投。見三嫂對三哥不冷不熱,唯恐她哪天不辭而別。于是便時常到哥嫂屋里坐坐,漸漸熟絡后,也敢與嫂子說笑逗趣。日久天長,愈發覺得這位嫂子才貌雙全,不禁心生愛慕。朗芳也對這位小叔子漸生好感,三哥不在時,常找他談天說地,二人竟格外投緣。

  兩人心照不宣,時常促膝長談,歡聲笑語不斷。婆婆看在眼里,憂在心頭,既怕媳婦移情別戀,又恐阻攔小兒作陪,反把媳婦氣跑,落得人財兩空。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順其自然。或許小兒子也是用心良苦,為幫哥哥留住媳婦才這般殷勤。

  秦老四現年二十六歲,體態端莊沒的說,一米七二的個頭不顯胖。臉面與小秦差不多,但他的牙齒整潔又水靈。雖然是農村人憑他自身的條件再晚兩年找對象也不誤事,所以他非要讓三哥先找。

  朗芳看到小叔子正是個后生,她憋氣自己為什么沒找到這樣的男人,而是做了這樣人的嫂子。她打心眼里喜歡小叔子,只因無緣份而不能。可是,即使不能一起生活,與他一起暢談也能快樂些。誰想倆人的笑聲波轉化電磁波,他們互相吸引著對方誰也不愿意離開誰了。

  朗芳為了不讓丈夫看出,與丈夫特別好,丈夫信之為真。把他們生活過的這一段日子看作是先婚后戀,終于處出了感情。有一天晚上,他毫無遮掩地把自己的全部實情向媳婦和盤托出。朗芳驚訝了,三十六歲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我才十九歲。天哪,我怎么這樣沒用呢,這么大的歲數就沒有看出來。不行我不能與這么大的男人過下去,我要離婚。

  她一下子就與丈夫變臉了,她慢慢地從丈夫那邊退出,裝作睡了。丈夫也不敢再糾纏也乖乖地睡了。朗芳一夜沒有合眼,哭一陣,想一會兒。她有與小叔子私奔的念頭,可又怕小叔子不預配合。她想著該怎么與小叔子開口,怎么能得到他的同意,惹要這樣那是再好不過了,我反正也沒出他家,花掉的錢也不用退還了。可又搖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弟弟不可能把養育他十幾年哥哥的媳婦奪走。

  第二天早上,朗芳腫著眼皮,紅著眼。丈夫看見了,他一下子天旋地轉,心亂如麻,悔不該以誠相告了。這下這張該撕的嘴闖下大禍了,他假裝沒有看見沒有去問究竟,為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老四正值二十六歲青春年華,生得儀表堂堂。一米七二的個頭勻稱挺拔,面容雖與三哥相似,卻因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更顯俊朗。雖是農家子弟,但憑這般品貌,即便再晚兩年議親也綽綽有余。可他偏偏執意要先給三哥成家。

  朗芳每每見到小叔子,心中便泛起陣陣酸楚。這般意氣風發的青年,怎就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小叔?她暗自懊悔命運弄人,既已錯配姻緣,也只能借著談天說地的機會稍解愁腸。誰曾想,二人竟日久生情,談笑間眉目傳情,如磁石相吸般難舍難分。

  為掩人耳目,朗芳對丈夫愈發溫柔體貼。三哥信以為真,只道是日久生情,夫妻恩愛。某個月夜,他心血來潮,竟將隱瞞多年的真實年齡和盤托出。朗芳如遭雷擊——三十六歲!這簡直荒謬絕倫!自己才十九芳華,竟被蒙在鼓里這么久。她頓時五內俱焚,暗恨自己眼拙,更決意要結束這段荒唐婚姻。

  當夜,她佯裝困倦背身而臥,實則淚濕枕衾,輾轉反側。私奔的念頭在腦海中翻騰,卻又擔心小叔子顧及手足之情不肯就范。她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若能兩情相悅遠走高飛,既不必離開這個家,也無需退還彩禮。可轉念又黯然神傷——小叔子怎會為了她,辜負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的兄長?

  翌日清晨,朗芳雙眼紅腫如桃。三哥見狀如墜冰窟,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坦誠相告?如今禍從口出,他只得裝聾作啞,生怕捅破這層窗戶紙會雪上加霜。

  朗芳終日緘默不語,對家務事置若罔聞。小秦勞作歸來,灶臺冷清,只見她憑窗而立,目光呆滯。

  小秦不敢造次,默默生火做飯。飯菜上桌,他小心翼翼用筷子輕碰朗芳手腕:“多少吃些吧。”朗芳紋絲不動:“你自便。”說罷翻身躺下,這一舉動猶如利刃剜心。小秦悔恨交加,恨不能自扇耳光。他百思不得其解:人心何以說變就變?莫非她先前的柔情蜜意都是虛與委蛇,只為套出實情?

  整個下午,小秦神思恍惚,活計做得七零八落,索性提前歸家。他步履蹣跚地推開家門,發現西屋空無一人。轉向東屋推門的剎那,眼前景象令他雙腿發軟——叔嫂二人半倚炕沿,幾乎耳鬢廝磨地研究手相,笑語嫣然。

  “看什么這般高興?”小秦強作鎮定。

  弟弟驚得魂飛魄散,朗芳卻氣定神閑,仿佛早等著這場對峙。炕上的母親面壁而臥,不知是無可奈何,還是覺得媳婦跟了哪個兒子都無甚差別。

  弟弟訕訕退場后,朗芳反客為主:“今兒收工倒早?”

  “身子不適。”小秦悶聲答道。

  回到西屋,朗芳橫坐炕沿,靜待丈夫發難好借題發揮。不料小秦竟直接倒頭就睡。她暗忖:除非你一輩子不開口。

  終究耐不住寂寞,朗芳還是去做了晚飯。小秦看似歇息,實則心潮翻涌。他抽絲剝繭地回想近日異常:弟弟收工越來越早,妻子往東屋跑得越來越勤。原以為是婆媳和睦,哪料竟是暗度陳倉!今日這般明目張膽,怕是情難自禁了。

  思及此處,他悔不當初。若因一時坦誠毀了婚姻,豈非因小失大?可若為留住妻子縱容此事,兄弟二人必將淪為笑柄。左思右想,唯有讓弟弟外出務工,方能解這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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