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也獨自在會議室里坐著,想著會議上的內容。
“這些都是按照劉先生的要求改的,之前給您看過文件,您也簽了字的。”
“劉先生給的那份文件也是這么說的?”
“是。”
“他用的是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為迎合,兩市商業會談,以及促進帝都GDP……”
“什么狗屁理由!就他媽這狗屁理由,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張沒長腦子!這屁話你們是怎么相信的!立刻,馬上,通知下去,下架這個游戲。”
“可崔董,沒有到合同上的合作日期,會有高額違約金,而且現在好多人在下載這款游戲,賠了這筆違約金,咱們可能——”
“滾。”崔思也把手機摔在桌子上。
崔思也問楊靜賢:“他們兩個什么時候在一起的?”
“不知道。”
“什么事啊,刺激他們了。”
“不知道,應該是上次劉先生的宴會吧。”
崔思也放下飲料,看看對面卿卿我我的一對兒,說:“先別膩歪了,我找你們來是有事兒的。”
“什么事啊。”孫郁彤放下飲料。
“我要把‘我愛種蘑菇’下架了。”
“為什么?”三個人異口同聲。
“為什么?你合作的日子還沒到呢,這款游戲下載量漲了幾十萬,你這違約金,會賠死的……”
“你當初是怎么通過這個文件的?”李夠問。
“當初是劉先生直接給的文件,我當時沒多想,直接簽了,我不知道還會有這種事。”
“違約金多少錢?”楊靜賢問。
“我找你們來,就是想找你們借點錢。”
劉印白看看天花板。想起了這五年的事:靳宗澤剛去世的那一段時間,李靳天天尋死,任先生多次交代,要好好照顧李靳,一定不能有一點閃失;他天天在她身后跟著,甚至在她上廁所的時候也會在廁所外面等著;他了解她的一點一滴,把她像寶貝一樣好好護著,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互相愛慕,可能是在一次夕陽西下,下著太陽雨送她會回家的時候;也可能是店里第一次送來藍虞姬的時候特意去垃圾廠找她送給她的時候,還可能是陪她過生日的時候……
“先生,三位小姐來了。”
“請進來。“李印白扭了扭脖子。
“坐。”劉印白指著對面說。三人沒動,劉印白問:“怎么了?”
“我們來找您,是因為‘我愛種蘑菇’,您這么改是為什么?”崔思也問。
“聽我的就行,到時候你們就會明白。到那時候,你們要什么有什么!”
“我們只想問為什么?”楊靜賢問。
“對啊,這個游戲一開始的時候您說過——”
“是我幫的你們到這個位置!”劉印白打斷孫郁彤的話,“你們都是我一點一點培養起來的,你們應該感謝我!報答我!順從我!而不是在這兒質問我!”
“可你這樣做跟我們之前想的不一樣!你這樣做,我不知道會帶來什么可怕的后果。”楊靜賢喊。
“砰!”
這聲巨響讓三人嚇了一跳,劉印白手中拿著槍,沖著窗外,四人對視,沒有言語,三人慢慢的退向門。
“對了,明天我和李靳結婚,有些倉促,來捧場啊,別忘了。”
李靳在家里收拾東西,找出了許多當年靳宗澤送給她的東西:一千多封手寫信;三本相冊還有一些零散的照片;封存在玻璃瓶里的干花;靳宗澤親手給她編的手鏈。
李靳看到一個紅色的鐵皮盒子。打開之后,是她和靳宗澤的婚紗照。照片下面壓著兩個絲絨盒子。她看到盒子的時候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這戒指她還記得是怎么來的,當時任先生很忙,有件要緊事要辦。這事很難,難到除了任先生自己誰也辦不到。任先生當時真脫不開身。就找人去,可誰也不去,都知道這事是有去無回,靳宗澤去找了任先生,然后去辦這件事了,沒有和李靳商量。
李靳提心吊膽了一個月,靳宗澤回來了,傷了幾處,右手骨折了。任先生兩個月后來看他,給了他一個絲絨盒。
“你要的東西。”靳宗澤看到戒指的時候忍不住贊嘆。
靳宗澤看到戒指的時候,忍不住贊嘆:“真好看。”
“這是你用半條命換回來的,我必須要好好獎勵你啊。”任先生又拿出來一個盒子,“還有這個,前幾天別人送我的,我也用不到,都給了你吧。”
“謝謝先生。”
“老板,有人找您。”
“行。”李靳擦了擦眼淚。
李靳還沒有把東西收起來,崔思也就推門而入,孫郁彤和楊靜賢在外面和傭人理論。
崔思也看到那些東西吃了一驚。跟進來的傭人連忙說:“對不起老板,我沒有攔住崔小姐。”
“先回去。”李靳讓她出去,孫郁彤和楊靜賢進來了。
崔思也走過去,想看看那些東西,李靳攔在她面前對視良久,崔思也把她推開了。三人看看那些東西,像一個小型展覽會。
崔思也拿起一本結婚證,上面是李靳和照片上那個男人但上面寫的是“李見青”。
“這是你?”崔思也問。李靳點點頭,楊靜賢驚呼一聲,是一把槍,崔思也難以置信的看看李靳。
“我叫李見青,這是先夫靳宗澤,本來我想承夫姓,叫‘靳李’,但任先生說不好,讓我叫‘靳’。”
崔思也想問她的問題一下子有了答案:他們是一路人,劉印白娶了別人,整天遮遮掩掩難免會暴露身份,但李靳不一樣,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我知道你們來是為什么,快逃吧,去永安,永安再不安全,劉印白也不會追到那兒。”
“我們怕什么?我們為什么要躲?我們就是要讓帝都的人知道劉印白是個什么人,還有你。”孫郁彤激情澎湃。
“他在培養勢力,你們看不出來嗎?他想自立門戶。他想反吃了任先生,你們要真想為帝都著想,就別摻和進這件事,到時候,你們就把命搭上了。”
“你在說什么?我們跟了他十幾年。”孫郁彤說。
“跟了他二十幾年的張管家死在他眼前的時候,他施舍給他一個眼神了嗎?張管家最后怎么樣了?就隨隨便便扔到城郊了。”李靳嘲諷道,“回去好好想想該怎么辦吧。”
永安。
一個健碩的身影和一個瘦弱的身影映在屏風上。
“李見青是瘋了嗎?明明知道我要殺了劉印白,還來這出。”
“說不定真的有感情了呢?”
“有他媽的感情。”健碩的身影換了個坐姿,“我有事,派個得力的人做了劉印白,把李見青帶回來。李見青敢攔著就先把她綁了。”
“行。”
劉印白找來幾個人,吩咐道:“明天她們三個敢做什么不得體的事,殺掉就行。”
“是。”
那些人走了之后,一封信包著石頭扔了進來。劉印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又回去撿起信。
“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也能像提拔你一樣把你的根拔了,還有,離李見青遠點兒。你就不怕靳宗澤把你拽下去。你就算有她,你也活不了。”
劉印白看完之后隨手一扔,冷笑了一下:“一個死人,憑什么還跟我爭?”

傅望桐
感謝弩雨木熙錦瑟少年\的推薦票!有件事想說好久了,從第三章就想說:扉頁的名字改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