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連老人都罵!滾!”大娘使勁跺了晨晨一腳,我沒有攔住,趕緊說:“這干啥呢?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啊。”晨晨急得咬緊牙,眼角都是血絲,全身肌肉變得緊湊,隨手抄起一個水杯,朝大娘扔了過去,大娘閃了一下,杯子砸中了屋門上的玻璃,“咔嚓”幾聲,地上瞬間滿是玻璃渣子。“扔的那么偏,肯定只是生氣?!蔽倚睦镞@么想。
空氣仿佛凝固了,堂弟也變得驚恐起來,他根本沒打算這么做。“龜孫的,行啊,皮緊了!”大娘怒不可遏,沖向前去,扇了堂弟一巴掌,兩人隨即扭打起來?!斑@都是干嘛啊?!蔽亿s緊上前去勸阻,擋住了堂弟的一拳,攔住了大娘的一腳,他們見狀就停了下來,我趕緊抱著大娘,一邊往后挪動一邊說:“不至于,不至于?!?p> “看看孫子這脾氣,再住下去,說不定連我都打了,老頭子,咱還不走嗎,等啥呢?”奶奶說道。“你閉嘴吧!”我生氣地怒斥道。“晨晨,走,咱去小賣鋪買東西,想吃啥,哥給你買?!蔽覍μ玫苷f道。表哥一聲不吭,惡狠狠地愣著奶奶?!澳阊?,跟你說了多少次,少說幾句話,啥事都沒有,就是話多,話稠的啊?!睜敔敓o奈地說道,“你少說幾句,能有什么事兒。”“你看這孫子,連親媽都敢打,下次就輪到咱了,都啥時候了,還不讓我說?!蹦棠谭瘩g道。
“我每次都是親自洗衣服,把衣服放進洗衣機里,從來沒有讓你操勞過,而你每次呢?”堂弟說,“不是說我洗衣粉用多了就是說我水用多了?!薄叭思艺f了,洗衣粉有毒?!蹦棠陶f道?!坝卸荆俊蔽倚南耄篃o言以對?!罢l說洗衣粉有毒?”堂弟問。奶奶沒有吭聲。“不放洗衣粉去洗衣服,能洗凈嗎?”堂弟問?!叭思艺f了,洗衣粉有毒。”奶奶又重復(fù)了一遍。
“還有,我買了一罐番茄醬,提前告訴你不要亂動,想吃的話,我給你舀,偏偏不聽,把蓋子掀了那么大的一個口,爛了吧?”堂弟說?!澳睦餇€了,你把它扔了!”奶奶說。“要是里面沒爛,我扔它干嘛?”堂弟越說越氣,“沒有一次不動我的東西?!薄坝惺裁词聝何叶紩崆敖o你說,你就是不聽,我晌午睡覺,讓你別開電視,就那么一會兒,你就是不聽,等我睡不著了,你又把電視關(guān)了。”
“如果按年齡來說的話,一些老人無疑是最難相處的人。視力、聽力、腦力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衰退,但居高臨下、固守己見的性格卻變得越來越堅固?!蔽蚁氲??!安皇且淮蝺纱瘟恕!碧玫苡蓱嵟兊脽o奈。“走吧,人家攆咱嘞,沒法兒待了?!蹦棠逃终f道?!澳闵僬f一句話,不行嗎?”我憤怒地沖她怒吼道。堂弟攥緊拳頭,僵硬地朝奶奶走了過去,我趕緊上前去阻攔。然而,奶奶突然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屋門走去,從角落里抓起木制的笤埽,舉了起來,像是要敲打堂弟,堂弟迅速地掙脫我,上前蹬了奶奶一腳,奶奶痛苦地倒在地上,痛苦地哭著。
“我晨晨長這么大,從來沒有罵過親人,更沒有打過,你作為一個奶奶,還是親奶奶,竟然舉著笤掃要打我,你哭吧,使勁哭!”堂弟說完后,奶奶哭得更厲害了。“這都是要干啥!”爺爺把拐杖摔到一邊,扶著墻角,氣急敗壞地說。
“我不信治不了你了。”大娘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派出所嗎?家里出事了,需要您來一趟,盡快的,治不了孩子了,他把奶奶打了,還朝我扔碗,差點砸到?!薄按竽?,你這是干啥啊,不行就分開住,干嘛報警?”我說完,想奪掉她的手機,但她把身子一偏,躲了過去。“小丁,再這樣下去就出大事了,你別管。”她對我說。我走到奶奶身邊,想拉起來她?!安挥?!”她生氣地說,試了好幾次,她也不起來,我只好帶著弟弟朝院子里走去。
“他奶奶坐在地上,反正需要你來一趟,不然更嚴重,我沒被砸,別問那么多了,不嚴重的話,我為啥要報警。在柳村,從梅村往西走,我們在村子北邊,這邊有個大槐樹,再往北就是地了,我在路邊等你,好?!闭f完,她掛斷了電話?!按竽?,大事化小啊,真沒必要報警。”我說。

小說作者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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