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耀祖，小意，你們回來啦！”丈母娘馬錦云看到女兒女婿，別提有多高興了。茶水、果盤、糕點等悉數擺上桌，催著兩人吃點。

　　“姑姑！”侄兒程磊飛奔過來，撞入程意懷中。

　　“我們小磊長高啦！”捧著程磊的小臉，程意開心道。

　　“還有姑父呢？”嫂子聶倩揶揄道，“傻啦？沒喊人呢！”

　　“姑父好！”

　　王耀祖揉揉程磊的頭發，笑道，“給你的生日禮物！”

　　程磊開心得接過禮品盒，迫不及待拆起來，“謝謝姑父！”

　　“都別站著了，咱家不缺門神！”大哥程心招呼著，“快過來先吃點東西！”

　　（二）

　　第2天，大家早早起床，開始生日宴會的籌備工作。酒店已預定好，包下了整個二層宴會廳。來幫忙的親友們，開始在酒店懸掛字貼。不一會兒，墻上掛了五六幅字，一派紅紅火火得熱鬧景象。看著那一幅幅字，王耀祖還是被震驚到了。

　　其中一幅是他昨天夜里粘貼的，在丈母娘、大舅哥的幫助下，王耀祖在一條紅毛毯上訂上一張紅紙，并用嶄新的百元紙幣，在紅紙上貼出“程磊生日快樂”六個大字，整張紅紙的右下角是毛筆寫的字：姑姑程意、姑父王耀祖，贈。

　　這是程意老家的習俗，孩子十周歲生日宴會是能與婚喪嫁娶、考大學等并列的大事，自己也算是入鄉隨俗。關于貼字，還是有很多講究的，關系近的親友，比如孩子的舅舅、姨媽、姑姑、叔叔等會用嶄新的百元紙幣貼成各種字，粘在一張紅紙或紅毛毯上，懸掛在宴席廳墻上。至于貼什么字，那就看你準備了多少禮錢，可以貼雙喜字，或生日快樂，或孩子的名字加上生日快樂……如果禮錢太過富裕，可以把百元紙幣疊成各種花樣后再貼成字，增加錢的數量。如果禮錢不夠，可以把字貼的稀疏一些，減少錢的數量。昨天夜里貼的字，就耗費了一萬多元。

　　（三）

　　程磊十周歲生日宴舉辦得很成功，送走參加宴席的親朋好友后，已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哥，他沒來！”程意來到陽臺，對著趴在圍欄上的程心道。

　　“是呀！”程心悵然若失，隨即轉過頭，對著妹妹苦笑道，“也挺好的，我們一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就好了！”

　　程意明白，哥哥所說的一家人，是不包括他的，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

　　或許，他們應該如母親當時說的那樣去想——他死了，他們沒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