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暗夜。
阮文橋夢見了沈玉,他努力聽,但是卻聽不見聲音。他伸手去拉,卻墜入懸崖。
他猛地驚起,迎面而來的是一張面具,面具背后的主人一身胡服。
阮文橋環顧四周,孤零零的只有自己和少年,其余人全都不見了。
少年用一種奇怪的口音說道:“人被那些人拉走了。”
人?拉走了?哪些人?
阮文橋完全聽不懂。
少年見他一臉莫名其妙,又指手畫腳道:“那些男的,女的,被一群兇狠的男的,兇狠的女的,這樣弄到了車上,拉走了。”
阮文橋明白了,他們中計了。
他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只有自己獲救了。
此次父親派他出來,難道是還安排了暗衛,暗中保護?
可見這少年的打扮,又不似中原人。還有這奇怪的說話方式,恐怕三歲小兒都比他說的好。
阮文橋道:“閣下是幾......”
一句話還沒說完,少年從口袋扔出了一包燒雞。
他局促道:“我這就擱下。”
阮文橋無奈,另換了種方式說:“我不是要燒雞,我是想問你什么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
面具少年開心道:“不要燒雞,那我吃了,我是聞著燒雞味來的。”
他說,自己是西域來做生意的,和舅舅走散了,才來到此處。
阮文橋并不相信他,接著說道:“你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少年道:“家鄉的風俗,面具只有心愛之人,能摘。”
阮文橋更覺得古怪了,簡直胡扯,說不定少年又是一個奸細。
刀三娘趕來搭救阮文橋之時,阮文橋正在和少年大打出手。
銀光一閃,少年的面具被劈了兩半。
刀三娘愣了一下,阮文橋劍掉在了地上。
面具后的臉,他們都熟悉。
刀三娘一個箭步,抱住了胡服少年。
刀三娘深情道:“沈玉,你回來了,我就知道那具焦尸不是你。”
少年一把推開了刀三娘,接著便將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少年道:“鬼羅剎,我是不會屈服的!”
刀三娘連忙解釋:“我不是,我不是,沈玉,你不記得我了,我是沈秋啊!”
阮文橋撿起寶劍,仔細地端詳這少年。
少年的眉眼似沈玉,可又有種說不出的野性。
少年的膚色和沈玉不一樣,沈玉是白嫩的,少年是古銅色的。
少年的眉心有一顆紅痣,沈玉沒有,沈玉的臉白凈的像瓷娃娃。
少年的身形也不似沈玉,少年壯實,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魁梧,沈玉翩翩公子,似玉竹一般。
還有口音,還有細微動作。
只要仔細辨認,哪里都和沈玉不一樣。
阮文橋一把拉住了還在和少年糾纏的刀三娘。
阮文橋氣極道:“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這哪里是沈玉,這明明是胡人。”
刀三娘被他猛的一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上很冷,雪包裹住了她的雙腿。
刀三娘一個激靈,看向了阮文橋。
阮文橋第一次見刀三娘哭,他心軟了,或許,自己真的不應該一直排斥她。
一個女人,也是夠苦了。
刀三娘看到了阮文橋眼底的同情,她擦了擦淚,打起精神。
刀三娘道:“救人要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