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瑾,慢些跑。“蕭景珩的聲音突然放軟,那孩子聞聲轉頭,卻在看見沈昭的瞬間縮到乳母身后。
沈昭倒退著撞翻博古架,青瓷花瓶應聲碎裂。胎動在此時突兀襲來,仿佛有魚尾掃過五臟六腑。她終于崩潰地抓起瓷片:“別過來!“
鋒刃劃破掌心時,蕭景珩突然擒住她手腕。血腥氣中,他竟低頭舔去她掌心血珠:“當年你也是這般,渾身是血地抓著我說'蕭景珩,你敢不敢娶個死人'。“
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沈昭趁機掙脫桎梏。她赤足奔過長廊,卻在月洞門處撞見塊刻著古怪符號的石碑——“S&M 2020“,這絕非大梁文字。
“娘親!“
稚嫩呼喚讓她腳步驟停。承瑾抱著竹球怯生生望過來,圓眼里蓄滿淚水:“爹爹說娘親生病了,瑾兒給呼呼就不痛了。“
沈昭渾身發抖。孩子頸間掛著的玄鐵虎符硌在她胸口,正是父親臨終前交托的傳家寶。遠處突然傳來蕭景珩的怒喝,她本能地抱起承瑾翻過矮墻。
雨幕在此時傾盆而下。
“放開世子!“侍衛刀光劈開雨簾,沈昭旋身避開時驚覺身體竟記得晉王府布局。懷中小人兒突然掙扎著咬她手腕:“你不是娘親!娘親身上是桂花味!“
劇痛讓她松了力道,承瑾跌落瞬間,沈昭以背為墊護住孩子。后腦撞上石階時,大段陌生記憶洶涌而入——
燭火通明的產房,穿越女抓著蕭景珩的手哭喊:“保住孩子!“;慶功宴上穿越女戴著縣主冠冕,將改良的曲轅犁圖紙遞給皇帝;最后是藥廬里穿越女對著銅鏡喃喃:“該把身體還給她了...“
“昭昭!“
蕭景珩的嘶吼穿透雨幕。沈昭望著懷中嚇呆的承瑾,突然發現他耳后有個梅花狀胎記——與她夭折的幼弟一模一樣。
暴雨沖刷著青石板,她抬手撫上男人濕透的面頰:“蕭景珩,我們是不是...“腹中胎兒突然劇烈翻騰,后半句化作痛吟。意識消散前,她看見對方眼底映著兩個自己:一個簪發散亂滿手鮮血,一個戴著縣主珠冠含笑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