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生日禮物和巫師
“哈利,”巨人對著呆呆站在原地的哈利說道,他那對像黑甲蟲似的眼睛在頭發下面閃閃發光,“祝你生日非常愉快。我這里有一件東西要送給你,希望你能喜歡。”
他從大衣內袋里取出一只白色的盒子,遞給了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的哈利,并握了握他的整只胳膊當做握手。
“我想你嚇到他了,海格。”那個大男孩走上前來,同樣遞給了哈利一個包裹,并彎下腰和他輕輕地握了握手。
哈利用顫抖的手指先打開了盒子,只見盒子里是一個黏糊糊的巧克力大蛋糕。上邊用綠色糖汁寫著:祝哈利生日快樂。
“謝謝,謝謝您……”哈利輕聲向巨人致謝,“海格?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巨人豪放地笑了起來,他的笑聲似乎讓屋子都在微微抖動,不知什么時候跑到角落里的弗農一家抱的更緊了。
“當然,哈利。”他說,“魯伯·海格,這是我的名字,是霍格沃茨的鑰匙保管員和獵場看守。”
“那么您呢?”哈利抱著蛋糕和包裹,轉向那個大男孩問道。
“杜恩·芬里厄,叫我杜恩就行。”那個大男孩狡黠地對哈利眨了眨眼睛,“不必加敬語——我只比你大一歲,開學在霍格沃茨讀二年級。看起來有點早熟,是嗎?”
“是的,不,我的意思是……”哈利局促地解釋著,但杜恩溫和地打斷了他的話:
“沒關系的,哈利。打開那個包裹吧,一會兒海格會完完整整地為你解釋這一切的。”
哈利依言打開了包裹,里面是一塊看起來很奇特的手表,赤紅色表帶似乎是用某種動物的皮做成的,上面泛著細小的鱗片;表盤上有三根銀色的指針,以及燦金色的數字,表盤旁邊還有三個小按鈕。
“這是我的作品——一塊煉金手表。”杜恩笑著解釋道,“龍皮的表帶和秘銀的表盤,以及一點點特殊的功能。”
“按下第一個按鈕,表會變得隱形,再按一下則會出現。”
哈利依言按了一下,果然那塊手表看起來瞬間就消失了,但堅硬的觸感提醒著哈利表還在那里,只是肉眼不再可見。
“按下第二個按鈕,它會把表正對著的某個東西收進表里,只要不超過你現在的體型應該都能成功。再按一下,則是把里面的東西原樣拿出來。不過只能收進去一個東西——無痕伸展咒我現在還弄不太好。”
哈利看著手上的蛋糕,想了一下之后選擇把蛋糕放在了沙發上,用表對準了被弗農姨夫丟到沙發旁邊的來復槍按了下去。來復槍突然變得很小,被表盤吸了進去。哈利又按了一下按鈕,一把槍管打結的來復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至于第三個按鈕,是自毀按鈕,哈利。”杜恩的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連帶著哈利也開始緊張了起來,“按下它,這塊表會在五秒后爆炸,并且向我傳遞出一個危險信號,我會立刻趕來。當然,我希望你一輩子也用不上這個功能。”
杜恩聳了聳肩膀,神情也變得輕松起來,“我故鄉有個說法,當一個男孩成年時應該得到一塊表,這是成熟的標志。雖然你還沒成年,但我認為即將迎來新生活的你也應該獲得一塊表,以此和舊的生活告別。”
說完,他轉向德思禮一家,慢吞吞地說道:
“我不希望有人打這塊表的主意,尤其是某個胖乎乎的表兄。”他的聲音很平靜,但屋子里的人除了海格以外都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否則,他一定會后悔的,我用我老師的意大利風格豪宅做擔保。”
這時,海格取出了第一批烤好的香腸,把它們一股腦得塞進了哈利的懷里,并拿出一個大杯子給他倒了杯茶,說道:
“別害怕,哈利。杜恩人不錯,只不過有時候比較直率。來吃點香腸和蛋糕,再喝點茶水。雖然有點奇怪,但我保證它們都足夠好吃。”
早就餓到不行的哈利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他保證這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房間里也安靜了下來。
海格哼著歌烤著剩余的香腸,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杜恩則變出了一把椅子示意哈利坐下,自己則盤膝坐在了壁爐旁邊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弗農姨夫看起來想要說些什么,但他開合了幾下嘴巴,看到杜恩瞪了他一眼之后還是什么也沒有說;佩妮姨媽捂著嘴,似乎正在控制自己不要再發出尖叫;達力留著口水盯著蛋糕和香腸,可惜哈利三人都沒有打算分給他吃的意思。
在哈利差不多吃完了之后,海格把第二批香腸分給了杜恩一半,自己也就這茶水吃了起來。看到他們好像忘記了跟自己解釋,哈利鼓起勇氣對著海格問道:
“對不起,所以您到底是誰?”
“這香腸味道不錯,你還要嗎杜恩?”海格一邊又遞給了杜恩幾根香腸,一邊回答道:
“剛才對你說過,我是霍格沃茨的鑰匙保管員——霍格沃茨你該知道吧——什么?!你不知道?”
看著正在搖頭的哈利,海格險些震驚地把一杯熱茶潑在杜恩身上。
“對不起,唔,我——我該知道嗎?”哈利有些唯唯諾諾地問道。
“德——思——禮!”海格猛的站了起來,嚇得在場的人都是一抖,他抽出了一把粉紅色的傘,似乎想要用它做些什么。
“冷靜,海格。”杜恩吃著香腸含混的說道,沒能喝到茶水導致他現在有點噎到了,“勞駕,哈利,把那杯茶水遞給我,謝謝。”
杜恩就著茶水咽下一大口香腸,對著海格繼續說道:
“和我的猜測差不多——德思禮估計什么都沒說,哈利什么都不知道。”
哈利覺得杜恩這么說也未免太過分了,他畢竟還上過學,而且成績也不壞。“有些事情,我知道的,”哈利看著表情很期待的海格,突然有點心虛,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比如,我會做算術之類的功課。”
海格一擺手,對著哈利說:
“我是說,知道我們的世界。你的世界、我的世界、你父母的世界。”
“什么世界?”海格看起來簡直要爆炸了。“德思禮!”他又大吼了一聲。
弗農姨父面色煞白,但看著杜恩警告的眼神并沒有說話。海格怒沖沖地瞪著哈利,“你總該知道你父母的事吧,”他說,“我是說,他們很有名氣,你也很有名氣。”“什么?我的——我爸媽沒有名氣,不是嗎?”“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他用手指攏了攏頭發,用困惑不解的目光盯著哈利。“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嗎?”
可能是杜恩轉頭盯著海格的緣故,弗農姨父突然鼓起勇氣開口說話了,“不許說!”,他顫抖著說道,哈利從他的聲音里面聽到了恐懼和一絲哀求,但杜恩突然插話了。
“抱歉,但我們必須要告訴他,”杜恩歉意地向弗農姨夫點了點頭,轉向了哈利,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你是一名巫師,哈利。和你的父母一樣,體內都流淌著魔力。”
海格掏出了那封信,遞給了正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的哈利,“我想是時候給你這封信了,哈利。”他溫和地說著,滿是濃密胡須的臉上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哈利伸手接過了這個淡黃的信封,上邊用翠綠色的墨水龍飛鳳舞地寫著:大海,礁石上的小屋,地板上,哈利波特先生收。他迫不及待地抽出信讀了起來:
“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國際巫師聯合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大魔法師、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師)
親愛的波特先生:
我們愉快地通知您,您已獲準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就讀。隨信附上所需書籍及裝備一覽表。
學期定于九月一日開始。我們將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靜候您的貓頭鷹帶來您的回信。
副校長(女)
米勒娃·麥格謹上
讀完這封信之后,哈利的問題不僅沒有變少,反而越來越多。他沒能馬上想好第一個問題問什么,但又迫切地想得知所有問題的答案,于是他決定先隨意抓住腦海中的一個問題問出來:
“我沒有貓頭鷹該怎么回信呢,海格?”
“哦,是的,差點忘記了。”海格從兜里又掏出了一只貓頭鷹,一支羽毛筆和一卷羊皮紙,開始潦草地在上面寫起字來。哈利看到,紙條上的內容是:
親愛的鄧布利多教授:
我和杜恩已經成功將信件送達,預計明天帶他去對角巷。
祝您安好。
海格
寫好了紙條之后,海格把它卷成了一小條,放進了貓頭鷹腿上的小銅筒里面,然后把貓頭鷹放飛到了暴風雨里。隨后他又回來坐下,仿佛這一切像打了一個電話一樣平常。
“總之,現在就只差去一趟對角巷——巫師們的商業街,就可以做好上學前的所有準備了。”杜恩對著哈利總結道,這時一個憤怒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他不會去的!”
弗農姨夫顫抖著嘴唇,但依然壯著膽子說道,“我們收養他的時候就發過誓,一定要把他和那些東西一刀兩斷!”
“您早就知道了?”哈利震驚地看著姨父一家,“早就知道我是個巫師?”
“老早就知道!”佩妮姨媽突然尖叫起來,“老早就知道!我們當然一開始就知道!我那個該死的妹妹既然是,你怎么可能不是?哦,她就是收到同樣的一封信,然后就不見了——進了那所學校——每逢放假回來,口袋里裝滿了蟾蜍蛋,把茶杯都變成老鼠。只有我一個人,算是把她看透了——十足一個怪物!可是我的父母卻看不清,整天莉莉長、莉莉短,家里有個巫婆他們還美滋滋的!”
佩妮姨媽停下來喘了一大口氣,接著又喋喋不休地講起來。看來這些話她已經憋在心里很多年,一直想一吐為快呢。
“然后她就在學校里遇到了那個波特,畢業后他們結了婚,有了你。當然,我也知道你會跟他們一樣,一樣古怪,一樣——一樣——不正常——后來,對不起。她走了,自我爆炸了,我們只好收養你!”
看著震驚地說不出來話的哈利,杜恩制止了正要發火的海格。
“我覺得你該給哈利講講他父母的故事,以及為什么他會被寄養在這里。”杜恩冷靜地說道,“至于德思禮一家——”他無奈地揮了揮手,那家人被他用消音咒覆蓋住了,沒辦法再對哈利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