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朱師傅說。
莊芮毓拍拍林遲:“大家打起精神。”
一輛救護車呼嘯而過,在死亡線上搶奪生命。
“做好心理準備,”莊芮毓說完馬上下車,“吳警官,我是報社記者莊芮毓。”
警官開始大概闡述事故原因和傷亡情況。
警戒線隔開車禍中心,路面交警吹笛引導,人們在觀望,眼神取代腦子流露情緒。
白車被撕毀,七零八落躺在血泊之中,尖叫聲從報廢的黑車副駕駛傳出,癱軟的身軀失去控制,歪過頭靠在死神肩頭,長發遮住臉,看不清……
“南嘉,你怎么了,”岳思賢輕推一下他,“我知道……”
“那副駕駛還有人。”
“傷者都送往醫院了。”
“有人。”
“好的吳警官,”莊芮毓走過來,“大家打起精神。”
林遲深吸一口氣,示意攝像組。
“我是櫟陽市報社記者林遲,現在位于商虞區吉祥大道百樂大廈旁,上午九點……”
大批執勤交警趕來,疏散路面交通,報社負責現場轉播,消防員取出高壓水槍,撲滅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
脈搏微弱,心跳緩慢。
“誰是病人直系親屬,請簽字。”醫生詢問。
“我我我,”一男子滿臉是血,“一定要救救我老婆,求你了,醫生,求你了……”
他簽完字立馬跪下來,拼命磕頭:“救救我老婆,醫生,求求你了……”
“你老婆一定沒事的,”醫生拉他起來,“小于!趕緊送這位患者去包扎。”
男子淚眼朦朧,呆呆地望著醫生疾步離去。
“商虞區吉祥大道發生重大車禍,接下來是現場記者的報導。”
嵇散感嘆世事無常,突然拿起手機,依次給父母撥通電話。
“南嘉,你怎么了?”陸與瑕發現異樣。
“沒事沒事,”南嘉從夢里醒來,“剛剛被嚇到了。”
莊芮毓拍下現場照片,第一時間發送給新聞部,空無一人的金屬廢鐵,窗前掛著燒黑的平安結。
“車禍現場的圖片傳來了,”徐自道在會議廳正襟危坐,“保證新聞速度的同時第一時間確認準確。”
眾人齊聲說好,回到各自崗位。
現場分析報導一份又一份,負責人不斷審核改動,把最精煉的內容提取在幾段話中,向人民提供最新的事故消息。
會議廳里徐自道依舊端坐桌前,卻不曾想有人走近身旁。
“徐部長。”
徐自道全身一哆嗦:“你是無余市報社對口學習負責人?”
“是。”
“有什么事么?”
“我那組人在現場表現得怎么樣?”
“都不錯。”
周盈默自知得不到更多回答,問候后離開。
打擾現場的工作人員把事故車輛拉走,逐步清理四處遺漏的零件和血跡。
消防人員確認安全后離開,警戒線被公安部門撤去,路面交通慢慢恢復正常,執勤交警也各自回到原來崗位。
“吳警官,辛苦你了。”莊芮毓與其握手。
“都是工作。”
雖說是不同部門間特有的默契,不過大家都希望彼此之間不要碰頭。
每一次相遇都是災難。
“你還好吧?”林遲過來詢問。
南嘉微微一笑說沒事。
“第一次見都會有些于心不忍。”
“沒有……”
莊芮毓打斷他們的談話:“保存好所有文字記錄和影響記錄,回去后第一時間移交給新聞部。”
“好。”眾人回復。
回去路上朱師傅時不時感慨幾句人生無常。
醫生從急救室走出,男子不顧護士阻攔,裹著繃帶從擔架上跳下,趕緊詢問手術狀況。
“放心,放心,”醫生摘下口罩面露喜色,“你老婆沒事。”
男子撲通一聲跪地不起:“謝……謝你,謝謝你。”
“這是我們該做的。”
從鬼門關掙扎逃脫的女人平躺在病床上,精神還處于昏迷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