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別墅把我放下,盛皖便要驅車離開,我忽然福至心靈一般地跟他要了聯系方式。
男人也痛快讓我掃了他的碼。
走到了目的地,別墅的門鈴按了n次也沒有人應答,智能門鎖又是沒有主人的命令不放進任何人進去,連撬鎖都沒鎖孔。
我抿緊了唇給小遠打電話,但想來對方應該正在路上飆車,也得等一會兒,電話沒人接。
我看著這小鐵門,再看看旁邊的圍墻,想起來院子里下邊正是游泳池。
腦袋瓜子一靈,當即二話不說先把高跟鞋撇進去,后爬了墻頭縱身一躍,不顧身上濕答答的,我像個索命女鬼一樣用鑰匙打開了房子的大門,我雖這般,卻也在想倘若看到祁厲陽躲在角落里害怕發抖,我怎么也會忍住怒火,先過去好好安慰他。
畢竟還只是個剛滿二十的半大青年啊。
沒成想,主臥的門沒關,我噔噔噔走進去一看,卻見此事的漩渦中心哪有半點兒心虛害怕的樣子,分明正在那柔軟的大床上睡著大覺!
這我哪還能忍住?什么涵養禮貌通通都被這一股火兒給沖到了九霄云外。
“祁厲陽你竟然睡覺,給我起來!”我一把掀起他身上的被子丟到地上,狠狠晃了晃他。
他悠悠睜眼,卻被我嚇了一跳,“鬼……鬼啊!”
……
一會兒后,主臥里,三個人面面相覷。
劉明遠看見他祁哥眼眶上可以的青腫,又看了看我,“云姐……你這下手也太重了。”
臉上卻是幸災樂禍。
我哼了一聲,“誰讓他說我是鬼,我這還不是為了他,把他打醒。”
祁厲陽老老實實坐在床邊,敢怒不敢言。
我正色道:“事情的經過我都跟你說了,今天你助理也在這里,我手下不止你一個藝人,自然不比助理親,你好好說一說,到底記不記得自己碰過那鬼東西!”
祁厲陽皺著眉頭搖搖頭,“我真的沒印象……當時和他們喝了很多,要不然我也不能睡到現在。”
“你可真行,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初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吧不要碰,那不是什么友情,你是公眾人物,他們要么是混混要么是流氓,能對你好到哪去?”
祁厲陽卻還不愛聽了,但也就是弱弱反駁道:“我……我覺得他們不會害我,曾經都是同學……”
我剛想再說幾句,但想到大事未定,也就忍著等以后再教育他,既然他記不得,那么就得檢測。
“你們昨天幾點的聚會?”
“晚上……八點吧。”
“嗯,還沒到24小時,應該能檢測出來。”
“小遠,備車,我們去專業的毒品檢測機構公開檢測。”
“啊?”兩個人同時驚訝地望著我。
“這……不是應該偷偷檢查嗎?”小遠不太理解。
我嘆了口氣。
“公眾哪個是傻子,你當然要去專業權威的地方,否則別人會說我們怕落人口舌不敢去驗。”
在車上,我給蘇繡打去了電話。
“蘇警官,KTV那些人查的怎么樣,有毒品殘留痕跡嗎。”
“血檢要一會兒時間才能出來,他們說是沒吸,但我不敢保證,你家藝人要是真的不知道是毒品,被哄騙地話……或許打場官司也沒什么大事。。”
因為毒品,多少英豪戰死在緝毒線上,和國家深惡痛絕的東西扯上關系怎么能行。
我苦笑一聲,“謝了,借您吉言,我現在把厲陽帶去你那里檢測,希望只是虛驚一場。”
掛了電話,我有些疲憊地望向窗外。
小遠通過反光鏡看著我,問:“云姐,以前有緋聞的時候,不就是拿錢走人嘛,這次為什么不直接買下來啊。”
我望著窗外淡淡說到:“因為吸毒這件事,無論什么時候發生的,不論什么原因,都對一個藝人有永久毀滅性的打擊,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事情降下哪怕一點點影響。
吸毒,毒品,歷來是國家嚴打的硬氣,我們所能做的,是盡可能拖住對方,利用這段時間從根源抽身解決,才不會被對方拿捏住把柄。”
一路上,默不作聲的祁厲陽神色逐漸動搖。
“對不起……我真的以為他們是跟我敘舊……”
“我只是覺得他們還是我初中那些熟識的人而已,沒想那么多……做了藝人之后我從來沒有過真的朋友,昨晚我真的很開心。”
我轉過頭來,氣不打一處來“開心?你那叫天真!”
“知人知面不知心,幾年的時間足夠改變一個人,況且你也說過,你曾經在學校就沒融入他們,如今他們約你出去你又怎能把他們當真做真朋友?”
“是不是別人對你一點好,你就以為對方就值得你一腔真心?”
最后一句話,不知道是在對祁厲陽說,還是在對過去的那個我說。
祁厲陽黯淡了眼神,蔫答答得。
小遠或許也覺得我說得重了,但幾次想要開口,終是什么也沒說。
一行人默不作聲地到了威嚴的鐵門錢,蘇繡出來迎我,祁厲陽想戴個口罩墨鏡,我一把給他扯下,示意小遠在一旁拍全景照片。
等待結果的時間太漫長,走廊里的光線亮眼,伴著兩側房間里穿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是暫時在此處戒毒的囚徒發出的,一邊想要去外面燦爛的人生,卻又在巨大的苦痛里甘愿淪為毒品的奴隸。
苦苦掙扎,光怪陸離。
祁厲陽是不想變成那樣的,這一點我們都無比清楚,只能沉默地陪伴在他身邊。
賀州寒的電話便是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響了。
不是因為我仍然存著他的號碼,而是我從來沒忘記過這一串數字。
“喂,您好,您是哪位?”我故作陌生地說到。
“你……把我的聯系方式刪掉了嗎?”
“噢……我當誰呢,原來是賀大明星啊,有何貴干?”
“你能不能……哎,祁厲陽你不用擔心,他們昨天晚上聚會吸食的不是毒品,是白砂糖,證據過會兒我讓程序發給你。”
我有些驚愕,“你怎么……”
“蘇繡都告訴我了,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出了事情從來都不會依靠我。”
靠,忘了蘇繡這個大嘴巴跟賀州寒的關系了,但不管怎么說,確實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多謝賀先生,我不是好賴不分的人,這次你確實幫了我的忙,賀先生想要什么好處?”
“我想請你一起……算了,你應該不會同意,我沒什么目的,只是想幫幫你。”
“賀先生,我已經不是那個剛入職場不久的小姑娘了,如果賀先生想故技重施,是不是也換套說辭比較好?”
“云知樹……你別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聽起來很委屈,我的心臟也不聽話地收緊,只好抿緊了唇,冷笑一聲。
“看來賀先生是不想好好談生意,好處費我會轉成相應價值的東西送過去,我還有事,恕不奉陪。”
“嘟,嘟,嘟……”
電話那頭被利落地掛斷,賀州寒看著黑屏的手機,心底五味雜陳。
是他自己做的孽,將她推遠,原本他胸有成竹地以為此次回國必將她挽回,現在卻真的不確定了。
“云知樹……”男人捂著心口,從前不知愛也可化成利刃,叫他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