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點大晚上該做的事情。”
南斯幽一聽,大晚上該做的事情……她突然紅了臉,緊張害怕之余又多了些臉紅心跳。
這個問題前幾天林襄還特地跑家里問過她,得到否定答案以后林襄百思不得其解。賊兮兮問了句老程怕不是性冷淡吧,被南斯幽滿屋子追著打。
如今看來,慕羽晟竟是這個意思。
旁的人都是元旦前跨年去酒店,他挑了個除夕,勉勉強強也算是傳統之中的浪漫。
“我,我先洗個澡。”南斯幽推開慕羽晟想出去,剛走了兩步就被人攔住了。
“你下午不是洗過嗎?”慕羽晟開了床頭的一盞小臺燈,開始解襯衣紐扣。
南斯幽舔了舔嘴唇,征求他的意見:“那,那……不洗了?”
“嗯。”慕羽晟脫了襯衣,從衣櫥里拾了件工字背心穿上,又開始脫褲子。
南斯幽愣在原地,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她看電影里,人家都是先親親抱抱什么的再脫,怎么到了慕羽晟這兒跟例行公事一樣?
聽見慕羽晟輕聲地打了個哈欠,南斯幽更憋屈了,這人還困上了。
南斯幽默默地脫了外套和毛衣,然后脫外褲。她穿著棉毛衫掀開被子進去,凍得直哆嗦。腹誹著慕羽晟這個人一點覺悟都沒有,都不知道幫她暖一暖被窩。
南斯幽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拽著被角閉上了眼。身邊的人翻了個身,然后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冷嗎?”慕羽晟知道南斯幽以往都是墊著電熱毯睡覺的,怕她凍著。
“冷……”南斯幽往里頭縮了縮,也轉了個身面朝著慕羽晟,弓著身子往他懷里鉆。她剛抱到了慕羽晟的腰,誰知道他突然坐了起來。
慕羽晟將南斯幽的手拿開,然后起身道:“你先睡,我去給你灌個湯婆子。”
“不用了吧,你……”南斯幽沒攔得住他,十分挫敗地躺在床上。
慕羽晟拿了熱水袋回來,他給南斯幽掖好了被角,然后平躺在床上,“睡覺。”
他今天早上五點就被程易笙叫起來給廚房干苦力去了,剁了一上午的骨頭,渾身都快散架了。程易笙先前飯前同他嘚瑟,說是下午媳婦給他按摩了,覺著神清氣爽。慕羽晟可就不行了,又困又累,跟值了三天夜班一樣。
直到聽見慕羽晟平緩而又均勻的呼吸,南斯幽才敢相信他嘴里說的“晚上該做的事情”真的是睡覺。
可她是準備守歲的,如此一來就十分尷尬了。悄悄掏出了口袋里的耳機,南斯幽用pad打開了春晚的直播。手里握著手機刷微博的段子,連笑都不敢出聲,只能咬著被角。
一直到李谷一老師的《難忘今宵》唱完,南斯幽才關了手機。她揉了揉肩膀緩解酸痛,然后伸手去拿眼藥水。剛剛滴完閉上眼睛,身邊的人就醒了。
慕羽晟一睜眼就看見南斯幽用紙巾擦眼淚,嚇得覺都醒了,他連忙撲上去,問道:“怎么了?”
南斯幽睜開眼睛,眼淚混著眼藥水往下淌,“什么怎么了,你醒了?”
慕羽晟皺著眉,用手給她擦眼淚,“不高興?”雖然他也不知道南斯幽為什么不高興,可聽姚宇成說女人都是敏感的,動不動就不高興……
“眼藥水……”南斯幽十分無奈地指了指眼睛,“我沒哭。”
慕羽晟一聽,這才放下心來,他拍了拍南斯幽的腦袋,“睡覺吧。”
“蓋著棉被純聊天?老程,你挺沒追求的啊。”說完后,南斯幽伸手攀上了慕羽晟的脖子,低頭啃了一口。
慕羽晟渾身都僵硬了,盯著南斯幽動都不敢動。
南斯幽頭埋在他胸前,聽見了他嗓子里“咕咚”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他這房里的窗簾不遮光,此刻房間里雖暗,但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得一清二楚,比如說慕羽晟的紅臉蛋兒和他不安的小手。
南斯幽飯后喝了黎菘給的果酒,此刻也不知道酒勁兒散了沒有,膽子大得很。她將手指頭插進慕羽晟的發間,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
兩個人貼得極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慕羽晟的呼吸已經亂了,可他還是努力地深呼吸克制。他想推開懷里的人,可鬼使神差地,又貪戀著女孩子身上的氣味和溫度。
南斯幽身上一直都帶著好聞的柚子味兒,清新中帶著香甜的氣息。嘴里呼出的氣息又帶著玫瑰味牙粉的味道,一下一下打在慕羽晟的鼻尖。
慕羽晟此刻渾身都粉紅粉紅的,像是只蒸鍋上的龍蝦。
南斯幽將腳邊的熱水袋踹下了床,她此刻后背已經開始冒細汗了。抬頭吻在慕羽晟的喉結處,又向上親到下巴,再到嘴角。
以往兩個人的親吻都是慕羽晟主動的,可也就是淺嘗輒止,十分純情。并沒有南斯幽同事小說里的那種“銀絲相連”或是“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腰”。
南斯幽生澀地含著慕羽晟的下嘴唇用牙齒輕咬著,他的嘴唇很軟,可嘴唇的主人一點兒動作都沒有。
慕羽晟垂著眼,盯著南斯幽的動作。后者的睫毛跟扇子一樣,時不時刮過他的臉頰。他雙手扶在南斯幽的腰際沒動,也不敢動。但慕羽晟可以感受到南斯幽的急切,這丫頭的手已經伸到他的后背了。
南斯幽感受到了什么,突然停了動作,她松開慕羽晟,將頭埋在他胸口悶聲笑了一聲,故意調侃道:“原來你不是性冷淡哦……”
話音剛落,她就松開了慕羽晟,結束了所有曖昧的動作。規規矩矩地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道:“誒呀,好困的。”
慕羽晟此刻進退兩難,僵著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正當他準備出去沖個涼水澡的時候,南斯幽突然又撞了上來。
準確地說是貼上來,從腿到胸,緊緊貼著慕羽晟,那腦袋還故意往他胸前蹭,毛茸茸的劉海兒蹭得他心癢癢。
“抱……”毫無預兆地,南斯幽開口撒嬌。
慕羽晟此刻腦子里的“涼水澡”三個字已經被他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他一手鉗住南斯幽的下巴,一手撩起她的睡衣。
“你干什么?”南斯幽覺得腰上癢癢,動了一下。
慕羽晟悶哼一聲,低頭封住她話多的嘴,“干晚上該干的事情。”
撩完了就睡,要皮也不是這么皮的。
慕羽晟一手解開了南斯幽睡衣的紐扣,這才發現她里頭還穿了一件。他皺著眉頭掀開被子瞧了一眼,類似漢服的那種睡衣,薄薄的真絲系帶的。
南斯幽憋著笑,特地將繩結對著他,說道:“你先解開再說吧。”南斯幽的繩結是特地找人學過的,系起來容易,自己解開也容易。可要是沒學過這種系法的人,怕是研究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解開。
慕羽晟一掃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結,他一點兒想研究的念頭都沒有。雙手拉住衣裳的左右兩片,用力一撕……衣料撕裂的聲音,在這夜色里顯得格外地清晰。
“慕羽晟你混蛋!”南斯幽心疼得氣兒都喘不過來了,“這睡衣抵我一件羽絨服呢!”
“明兒給你買十件。”慕羽晟隨意地將睡衣往外一丟,將方才南斯幽對他做的,一樣一樣,放慢動作做了個遍。
南斯幽帶著哭腔往后縮,“我們睡覺好不好……”她是真慫了,萬分后悔,就不該作死去撩他。
“好……”慕羽晟沉著聲音答應道,手里動作沒停。
“唔,我是說睡覺啊……”
“是在睡覺啊。”慕羽晟將人松開,然后從床底下拿了個盒子出來遞到南斯幽眼前,“你要不要挑一個?”
南斯幽氣得抓了一把盒子里的東西就往他腦袋上丟,“挑你個頭啊!”
慕羽晟偏頭一躲,有一個正正好卡在他的背心領子口。拿起來一看,他低頭抿嘴笑了笑,“你喜歡這種?超薄無感……”
“我喜歡你個……”南斯幽羞得不行,話說了一半就被慕羽晟打斷了。
“哦,只要是我都喜歡?”
……
第二天早上,按規矩要早起拜年,慕羽晟拜完年回去的時候特地給南斯幽端了碗元宵。
“南斯幽,醒醒。”慕羽晟將元宵放在床頭柜上,這才看清了這房里昨日被他們弄成什么模樣。
南斯幽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下意識要起身,起到一半突然倒了下去,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慕羽晟急忙捂住她的臉,哄道:“不能哭,今天哭了整年都要哭。”
“還不是怪你。”南斯幽嗚嗚咽咽地,將眼淚全都蹭到慕羽晟手上。她癟著嘴,委屈道:“疼……”
慕羽晟將手伸到被子里,幫她捏著腰,“我錯了,下次……”
“下次還敢!”南斯幽惡狠狠地指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
“下次就不疼了。”慕羽晟憋著笑意逗她,“真的,今晚就不疼了。”
南斯幽伸手打他,又惱又氣,“你還說!”
慕羽晟低著頭求饒,彎腰在她臉上啄了一口,“我錯了,我錯了。”
“哪里來的元宵?”南斯幽這鼻子還是一如既往地靈,“你已經見過爺爺他們了?”
“嗯,七點拜年。”程家幾十年的規矩了。
“那你怎么不叫我啊!”南斯幽埋怨道,“那,那爺爺對我印象該不好了……”
“不會,爺爺惦記著重孫子,不會怪你的。”
南斯幽隔著被子去踹他,“你還說!”
抱著南斯幽半靠在床頭,慕羽晟將那碗元宵一個一個吹涼喂給她吃完了。
南斯幽看著這滿屋狼藉,臉又紅了,“你怎么都不收拾一下……”
姚宇成送的那盒東西撒了一地,她的那件真絲睡衣還掛在窗臺上。
慕羽晟頗不在意道:“沒事兒,又沒人過來。”
話音剛落,院子里傳來黎菘的聲音,“小清清,我給你送小餛飩來啦!”
兩個人俱是一愣,南斯幽更是一骨碌鉆到了被子里,“你惹的事情,你去擺平。”
慕羽晟清了清嗓子走到門口,對黎菘說:“她還沒起呢。”
黎菘不在意地擺擺手,“沒起沒起唄,都是女人,羞什么嘛……”
見她還想往里走,慕羽晟后退兩步,死死地堵在門口,神情緊張,“碗給我吧,你,你先回去?”
黎菘皺著眉,還想說什么,突然瞟見了慕羽晟羊絨衫上沾著的一片包裝紙……她看那形狀和顏色有些熟悉,明白過來以后立刻轉身往院子里跑,揚聲道:“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你們繼續,就當我沒來過啊!”
慕羽晟見她走了,總算是松了口氣,端著餛飩回了房。
“你站住!”南斯幽見他那黑色的羊絨衫上沾著一片紅色的包裝紙,“那,那不會是……”
慕羽晟低頭一看,點了點頭,“是。”
南斯幽絕望地望著天花板,“你家有地洞嗎?我想鉆一鉆。”
“有地窖,里面都是腌菜。”慕羽晟一本正經地同她玩笑,見南斯幽咧嘴笑了,轉身到衣櫥里拿了個禮盒出來給她,“新年禮物。”
南斯幽尖叫著拆開盒子,她上次無意間刷到的一款春款包,貴到窒息的那種。那時候她就隨口說了句好好看,連轉發都沒有。
“你怎么記得是這款!”南斯幽將包拿出來左看右看,恨不得立刻下床背到院子里轉一圈。
“翻你的微博關注。”
慕羽晟是一條一條翻的,南斯幽關注了五百多人,從后往前翻到了三百多個才找到了。他拿著圖片托人從M市找沒找著,還是讓哥們從B市買的。那時候快遞已經停運了,慕羽晟特地找了人,一路從B市開車送到了M市。
南斯幽將包又仔仔細細地放進盒子里,然后雙手捧著慕羽晟的腦袋親了一口。“吧唧”一聲,十分響亮,“我愛死你啦!”
慕羽晟舔了舔嘴唇,“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