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网_好看的小说免费阅读_网文欣阅 - 阅文集团旗下网站

首頁 古代言情

鳯來儀

考題

鳯來儀 淺醉笙歌 13224 2025-06-16 20:14:09

  細密如針腳的雨絲,在悄無聲息間,自天穹悠悠飄灑而下。

  御書房中,一張梨花大理石書案前,蘇江月正坐在軟椅上批閱奏折。

  門外一個太監(jiān)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稟報道:“啟稟陛下,忠沐公爵府花爵爺求見。”

  花爵爺原名花諾,是鳳文帝后宮中貴君花奕同母異父的妹妹。

  花家有一座金庫,庫里的錢財,能買下半個興朝。

  當年鳳文帝當政時,最愛的就是錢財,而鳳文帝將花奕納入后宮后,給了她無上的權利和恩寵,而鳳文帝便靠著花家的錢財來填補國庫。

  鳳文三十九年,花奕因病去世,享年二十五歲。入葬皇陵。

  花奕死的那年,花諾只有五歲。

  花奕為妃后,花家封爵,并且世代襲爵。

  這是花奕拿手中的錢財換來的。

  花奕和蘇寧并不相愛,兩人只是互惠互利,共贏而已。

  花家的爵位是世襲,而花諾此人為人古板木納,又喜歡固執(zhí)己見。

  此人在年輕時,一心有遠大志向,想考取功名,光耀門楣。

  只可惜年輕時次次趕考,次次落榜。

  而當年花奕嫁給蘇寧為貴君時,花家雖襲爵,但蘇寧為了不讓外戚干政,便讓他們有名無權。所以到了現(xiàn)在,花諾在外戚不能干權的影響下便更加得不到重用,一身才華被棄如滄海遺珠。

  蘇江月每次見她都只覺頭疼,但又礙于她長輩的身份,所以不得不見。

  蘇江月淡淡應道:“宣吧!”

  太監(jiān)行了一禮,“是!”

  語畢,一個身穿素衣,發(fā)髻高挽,神情嚴肅的女子走了進來。此人一米六的身高,四十八歲的年紀,臉上一臉嚴肅之相。

  花諾下跪行了一禮,“老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爵爺免禮!”

  花諾站起身來,引入正題,“陛下,景王殿下性子貪玩,做事又桀驁不馴,如讓她負責科舉,是否太過草率?”

  蘇江月輕笑,“那依爵爺?shù)囊馑迹稳撕线m?”

  “老臣認為,小女花昩品學兼優(yōu),滿腹才華,做事穩(wěn)重,若陛下能給她一個恩典,讓其做監(jiān)考官,老臣想,她定不會讓陛下失望的。”

  蘇江月聽后,心下不由諷刺,還真是為了得到帝王重視,不擇手段。

  那花昧是花諾的女兒,這個花昧別人不了解,她還不了解嗎?

  從小嬌生慣養(yǎng),雖也苦讀寒窗十載,可讀了十年,依舊文不成武不就。只認得幾個字,哪有什么才華?

  蘇江月輕嘆氣,她知道,若是不答應花諾,她又會倚老賣老,喋喋不休的教訓個沒完沒了。

  蘇江月可沒這精力和她吵,于是應道:“那就讓她和爵爺一起去監(jiān)考吧。只是爵爺,希望她真的能為朕分憂,選出一批優(yōu)異的學子,否則,她若是選不出來,那就別怪朕,治他的罪了。”

  花諾行了一禮,“是,老臣遵旨!”

  “那爵爺還有何事?若沒什么事,便先請回府吧!”

  花諾再次行了一禮,“老臣告退!”

  語畢,便退了出去。

  待花諾走的沒有人影后,蘇江月才道:“出來吧!”

  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從簾帳后緩緩走出。

  女子名叫谷媛,今年二十有六,大燕人,既是一介草民,也是蘇江月與蘇江酒的摯友。

  蘇江月與谷媛相交一年,蘇江月雖與她三觀一致,有知己之交,但畢竟相識時間短,對她也是一知半解,只知她有鵠鴻之志,其他的就不得而知。

  蘇江月問道:“剛才朕與爵爺?shù)膶υ挘懵牭搅税桑坑惺裁聪胝f的?”

  谷媛行了一禮,“陛下,谷媛不過是一介草民,天子面前,谷媛不敢多加妄言!”

  “無妨,朕恕你無罪,大膽說!”

  “那好,既如此,谷媛便斗膽諫言了。聽陛下與爵爺?shù)恼f話語氣,陛下似乎對這位爵爺很是反感?”谷媛猜測道

  蘇江月直言不諱,“是!”

  “那爵爺家的女郎應不像爵爺所說的那般品學兼優(yōu),滿腹才華,做事穩(wěn)重吧?”

  蘇江月輕笑一聲,“你這么污蔑爵爺家的獨女,就不怕朕治你一個妄議皇親的罪嗎?”

  谷媛堅定道:“陛下不會的。陛下,當您說,若爵爺家的女郎沒有將此事辦好,您便要治罪時,谷媛就猜到了。谷媛篤定,這位爵爺家的獨女絕不像爵爺口中所說的那么好。陛下,自古帝王登基,最難應付的便是皇室宗親,爵爺是皇室宗親,我猜,陛下應該給了他們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要不然,科舉只是一件小事,他們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就千方百計來爭奪圣寵,引起陛下的注意。”

  蘇江月嘴角揚起一抹笑,聽著谷媛的分析,她只覺深得吾心。

  蘇江月點頭,“繼續(xù)說!”

  “我猜陛下之所以答應爵爺,正是因為篤定了爵爺?shù)莫毰疀]有那等才能,所以,陛下才會讓爵爺一同前去,目的就是想讓爵爺親眼看著自己的獨女出丑,而后,在施以懲戒,既是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又想借此機會敲打一下所有的皇室宗親,警告他們安分守己,別再興風作浪。”

  蘇江月聽后,連連鼓掌,“你說的不錯,朕如今已穩(wěn)坐皇位,是時候,要開始打擊朝中異黨了。”

  關于打擊異黨,是蘇江月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當年,她初登皇位時,遭百官反對,受百姓唾罵,特別是登基十年里,天災人禍不斷。

  群臣便在私下罵的更兇,說她八字不硬,不能給百姓帶來福祉。

  說她不是天命之人,做不了皇位。

  說她坐上皇位后,老天震怒,天災人禍是對燕國的懲罰。

  ……

  諸如此類的言論一波接著一波傳進她耳中,可法不責眾,所以,她也只能選擇裝聾作啞,任由大臣們在私下議論她。

  年年的自然災害卻讓匈奴人以為燕國人已經(jīng)死光了,匈奴人與燕國開戰(zhàn),后是蘇江月御駕親征帶領蘇江酒等人和大軍擊退了匈奴。

  雖從此事后,群臣對蘇江月的態(tài)度緩和了不少,但私底下依然有不服她還有謀反之人。

  所以,蘇江月既如今坐穩(wěn)了皇位,那他就要著手打壓朝臣,開始除惡務盡。

  檀香裊裊的房間里,裝飾精美。透過暈紅的帳幔,是一張用檀木做的床榻,床榻上趴著傷勢嚴重的蘇江酒,自蘇江酒那日被蘇江月罰過后,已有五天沒有下床了。

  床榻邊,桑故卿端坐一旁。

  看著蘇江酒腰背臀被打的皮開肉綻,肉和衣服都粘在一起。桑故卿眼眶通紅,淚水不停在框里打轉。

  桑故卿在給蘇江酒上藥,怕弄痛蘇江酒,他小心翼翼,謹慎細心。蘇江酒悠悠問道:“現(xiàn)在幾時了?”

  桑故卿哽咽了幾下,怯懦道:“妻主,已經(jīng)午時。”

  蘇江酒咧嘴一笑,“難怪我覺得有些餓了。”

  世人皆說,蘇江酒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但世人卻還知蘇江酒酷愛美食,兗州一條街上就沒有她沒吃過的美食。

  桑故卿點頭,“好,我這就命人去備膳。”

  蘇江酒拒絕道:“不要,本王今日不要他們做,只要你做!”

  桑故卿點頭,“好,妻主你再等等,我會快一點替你上好藥,等藥弄好了,我就去給您備膳。”

  “藥放著下人來涂,你去備膳。”

  桑故卿因剛入景王府時總受到蘇江酒的欺負和羞辱,所以他害怕蘇江酒,但他對蘇江酒的關心和愛意都是真的。

  桑故卿怯聲怯氣解釋道:“妻主,我知道您餓了,但,但是我不放心別人給你上藥。我怕別人笨手笨腳的,弄疼你了。”

  蘇江酒軟聲軟氣道:“夫君,我餓了,你就親自去給我做些吃的嘛。”

  蘇江酒雖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但畢竟是血肉之軀,娘生爹養(yǎng),她還是有感情有溫度的,所以她也會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撒嬌裝乖賣可憐。

  雖然她并不愛桑故卿,還將他當成郁瑾瑜的替身,總在桑故卿身上找郁瑾瑜的影子,但桑故卿有一點蘇江酒是可以確定的,桑故卿愛蘇江酒勝過一切,所以蘇江酒才會這么放心大膽的信任他。

  而桑故卿他雖傻可也不是真傻,他一直都知道蘇江酒待他好也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身高身形與郁瑾瑜相差無幾,可桑故卿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非要去愛她。

  而且他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裝傻或是裝的更傻一點蘇江酒就會待他更加憐惜一些。

  人這一生遇上一個自己愛的人不容易,但現(xiàn)在既然遇上了,那就要大膽去追求一次,而追求成功了,從對方的厭惡又走到相敬如賓,這一路著實不易,所以更要珍惜。

  雖說這短暫的愛情不過都是逢場作戲,如水中月,鏡中花,并不長久,可人這一輩子,這一生不都是逢場作戲嗎?

  每到一個不同的年紀就要扮演一個不同的角色與不同的人逢場作戲。

  小時候與長輩逢場作戲,長大了與周圍人逢場作戲,后娶妻生子又與愛人子女逢場作戲,最后老了,便與子孫后代逢場作戲。

  臨了臨了,戲就散場了,回顧一生也不過是走馬觀花,一夢醒來一生也就落幕了。

  所以,若逢場作戲能換來桑故卿想要的,他也不介意去演一輩子,只要能隨心而活的去愛蘇江酒,不強忍自己那顆愛她的心,而蘇江酒也待他好,那他可以一輩子都癡癡傻傻,永不清醒。

  桑故卿笑的溫柔,“好,我這就去給你做。”

  桑故卿給蘇江酒上完藥后,幫她把衣服穿好,看著屋外陰風陣陣的天氣,他又給桑故卿掖好了被子后,才起身離去。

  這日午時,燕國下朝后,百官散去。

  大殿外,一個膚色暗黃,身材圓潤的女子走了過來,她叫住蘇江酒,笑瞇瞇的行禮道:“殿下!”

  蘇江酒淡淡的笑道:“杜大人!”

  這位杜大人便是戶部尚書杜涵,杜涵的戶部尚書之位是因為受到了郁子君的提拔,所以他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

  杜涵為人陰險,小人一個。

  杜涵有一個妹妹名喚杜汝希,在睦州為官,做一個縣令。

  傳聞中的杜汝希是一個終日渾渾噩噩,貪圖享樂的人。

  杜汝希有個一個女兒,名叫杜蕾。

  杜蕾可是個喜好男色,作威作福,還借著母親的官威,在民間喜歡四處搜刮民脂民膏的人。

  可在麟安七年,杜蕾被蘇江酒用霜寒劍斬于劍下,原因很簡單,只因杜梓桐不尊重郁瑾瑜,竟讓杜蕾凌辱了郁瑾瑜。

  蘇江酒在得知此事后,便馬不停蹄的趕往睦州,只為給郁瑾瑜出一口惡氣,便直接殺了杜蕾。

  后來回到朝堂后,以杜涵為首的百官彈劾她,身為皇女,拿權勢壓人,暗殺官員的女兒,罪當處斬。

  為了說服蘇江月,他們還以皇女犯法與庶民同罪為由,逼迫蘇江月處決了蘇江酒,可蘇江酒卻堅持說,“是自己醉酒后,橫刀亂舞,不慎殺了杜蕾。”

  彼時,翟舒瑾死忠于蘇江酒,她跪地為蘇江酒盡力開脫死罪。再加上蘇江酒強勢,想在朝堂上殺戮百官。

  最后,蘇江月奈何不了蘇江酒,便將蘇江酒判了個醉酒誤殺,罪不至死。

  此舉也是告訴滿殿文武,蘇江月害怕蘇江酒的能力,讓諸位大臣知道蘇江月忌憚蘇江酒。

  這樣,奸臣才好現(xiàn)出原形,蘇江月才能讓個個想置蘇江酒于死地的奸佞露出馬腳,而后再找機會處死他們。

  杜涵家中有一兒一女,兒子名為杜沂,是個小倌的兒子,傳聞他有著一副好容顏,是個美人坯子。擅琴棋書畫,詩酒花茶。在燕國有些許名氣。但可惜的是,杜涵并不喜歡他,對他非打即罵。在杜涵眼中,杜沂最大的用處,就是聯(lián)姻。女兒名杜梓桐,為嫡妻所生,今年二十三歲,身為杜涵的愛女,從小就被杜涵寵的無法無天,而杜梓桐也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在母親的寵愛下,她也是個喜歡殺人如麻,視人命為草芥之人,但她有一點,既貪婪又愚蠢。

  她視財和美色如命,卻沒有半點腦子,還狂妄自大,欺軟怕硬。

  就因為郁瑾瑜是燕國第一美男子,他覬覦郁瑾瑜已久。

  而郁子君將郁瑾瑜下嫁給杜梓桐,是因為,想用聯(lián)姻的關系讓他們的結盟更加穩(wěn)固,畢竟杜涵可是掌管國庫的。

  再加上,杜涵帶著郁子君在兗州城內(nèi)放印子錢,燕國律令,私放印子錢是死罪,所以兩人才會勾結在一起,共同獲利掙錢。

  如今杜梓桐老大不小了,杜涵覺得,她是時候該考個功名,所以今日,杜涵叫住蘇江酒,便是為了愛女科考一事而來。

  杜涵對著蘇江酒行了一禮,“殿下,早聞殿下喜愛美食,近幾日,微臣的府上新得了幾位從虞朝來的名廚。殿下若有空閑時間,可到微臣的府上過府一聚,順道嘗嘗那幾位廚子的手藝。”

  蘇江酒聽后,笑意更甚,“杜大人一番美意,本王本是不該辜負,奈何本王手頭事多,所以,怕是很難有時間去杜大人府上了。”

  杜涵也是個聰明人,聽蘇江酒一番話后,便明白自己,今日真是為了私事昏頭了,竟忘了,皇宮里,隔墻有耳。

  杜涵笑的一臉抱歉,“殿下,您貴人事多,是微臣冒昧打擾,還請殿下恕罪,若無其他事,微臣就先告辭了。”

  蘇江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杜大人請吧!”

  蘇江酒語畢,杜涵便速速退下。

  蘇江酒走到宮外,一輛馬車停在門口,馬車上坐著一個趕馬的小廝,而馬車前跪著一個身穿青衣,身形清瘦的男子。

  男子柳眉鳳眼,鼻挺唇薄,脖頸如瓷,若隱若現(xiàn)的鎖骨小巧深陷,容貌香培玉琢,美態(tài)鳳翥龍翔。

  下巴尖有一條深邃的溝壑——美人溝。

  男子有一種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嬌媚,似帶刺的花蕊可迷人心魄,又似毒藥能要人性命。他的外形是病態(tài)的柔弱。卻又風姿特秀,爽朗清舉。柔弱的外表好似有力量般,似雪中紅梅,傲雪凌霜。

  蘇江酒從小到大,都被人說成是美。可她和這個男子一比,才知什么叫小巫見大巫。

  這個男子便是蘇江酒從小喜歡的人——郁國公家的公子郁瑾瑜!

  郁瑾瑜生于鳳昭十四年,父親是浩睿君蘇丹,母親是車騎將軍郁敏。

  郁瑾瑜從被寄養(yǎng)在姨母郁子君家時,郁子君就時常告訴郁瑾瑜,郁家和蘇家有血海深仇。郁子君還將郁青的事和那一樁巫蠱慘案日日都講給郁瑾瑜聽。

  只不過,郁瑾瑜和桑故卿二人是看著蘇江酒長大的。

  蘇江酒長大后,覬覦郁瑾瑜的美貌,所以總是喜歡調(diào)戲郁瑾瑜,一來二去,郁瑾瑜也喜歡上了蘇江酒。

  郁瑾瑜和蘇江酒原是一對,但郁瑾瑜卻為政治做出了聯(lián)姻犧牲。

  始皇的傳國玉璽被視為神圣之物?,代表著“皇權神授”和“正統(tǒng)合法”。

  傳國玉璽由秦始皇命丞相李斯用和氏璧雕刻而成,上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篆字,象征著皇帝的權力來源于上天,國家的命運將永久昌盛?。

  傳國玉璽按理來說只有一枚,可自秦皇逝去后,玉璽不知所蹤,如今六國甚至匈奴的玉璽全是根據(jù)古書上所寫的偽造而成。

  可燕國境內(nèi)有個傳說,傳聞蘇橙巨貪,在無錢時喜歡盜墓,挖死人錢財去當錢。

  蘇橙在一次偶然時挖到了傳國玉璽,蘇橙將玉璽拿回去藏進了府中。

  但這只是個傳聞,再加上蘇橙咬死不承認自己有傳國玉璽,漸漸的,大家也就不再過問此事。

  可蘇歆卻在麟安六年時,曾在一次宮宴上假意喝醉,醉糊涂了的她,說了一下傳國玉璽的形狀和做工,她聲稱自己在母親那見過傳國玉璽,目的是要有心人都亂起來。

  等她酒醒后,說自己是胡說八道的,可大家卻堅信,酒后吐真言,蘇歆說的一定是真的,于是,對玉璽動心的都去巴結他了。

  而這其中就有郁、花、杜、桑四家。

  四人目的一致,都想搬倒蘇家,所以他們假裝投靠蘇歆,可實則是想在蘇歆家里找到玉璽。

  可四人知道,蘇歆最大的敵人是蘇江酒,所以四人先是聯(lián)手,想除掉蘇江酒,既是給蘇歆除了個心腹大患,也是給自己的未來除了個心腹大患。

  而在麟安五年,剛從賭坊回來的蘇江酒,就莫名其妙接到了蘇江月賜婚的圣旨。

  同時兩份,一份賜蘇江酒和桑故卿,一份賜杜梓桐和郁瑾瑜。

  那時的桑瀅還不知玉璽的下落,所以那時的她打算巴結蘇江酒,可后來,等她知道了玉璽的下落后,巴結成了利用,她想利用桑故卿在蘇江酒身邊給自己做個臥底。

  蘇江酒接到圣旨后,曾為郁瑾瑜抗旨,但蘇江月卻以新皇登基,在朝堂還未站穩(wěn)腳跟為由,希望蘇江酒能隱忍。

  可蘇江酒卻不管不顧,在郁瑾瑜和杜梓桐成婚當日沖入杜府搶親,還說只要郁瑾瑜點頭,蘇江酒便不做殿下,帶著他遠走高飛。

  可最后,卻遭到了郁瑾瑜的拒絕。郁瑾瑜說,“我與景王殿下緣分已盡。還請景王殿下莫要再糾纏和執(zhí)著。”

  郁瑾瑜的話決絕無情,堅定果斷。

  而他這么做的原因,其一是為了力保蘇江酒,不想讓她因此事而自毀前途。其二是因為心善,他想保住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郁可。

  郁可是個孤兒,小郁瑾瑜八歲,后在郁可五歲時,被郁瑾瑜撿到收養(yǎng),郁瑾瑜還給這個妹妹取了個名字——郁可。

  雖然是郁瑾瑜養(yǎng)郁可,但郁可陪伴了郁瑾瑜十五年,給郁瑾瑜帶來了不少歡樂。

  只不過郁可身子弱,天天病怏怏的,需要用藥吊著。

  郁子君拿郁可的命威脅他,他自然只能聽從郁子君的安排。

  第三,便是杜府府邸外面,歐陽離帶兵隱藏。

  歐陽離是蘇江月最信任的將軍,他的武功高強,若拼盡全力可和蘇江酒打個平手。

  而且,歐陽離是死忠于蘇江月的,他可以為蘇江月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所以,蘇江月讓他來抓蘇江酒,他必然不會手下留情。

  只要郁瑾瑜今日愿意和蘇江酒走,那么杜府今日便會有一場殺戮。

  雖說郁瑾瑜相信蘇江酒不會輸給歐陽離,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哪怕就是蘇江酒受了一點點小傷,郁瑾瑜都會心疼不已,更何況是和歐陽離動手。

  為避免這場災禍,郁瑾瑜只能強忍心痛推開蘇江酒。

  然而,自郁瑾瑜嫁給杜梓桐后,日子過得并不好!

  杜梓桐無才無德,不學無術。家有三房侍君,都是嫉妒心重,占有欲強,還嬌縱跋扈。

  杜梓桐不僅貪財好色,還喜歡炫耀,處處敗家。幸虧杜家富裕,上有杜涵頂著,否則杜梓桐早就去喝西北風了。

  杜梓桐喜歡吃喝嫖賭,其名聲與蘇江酒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杜涵卻很寵這個女兒,所以才會將她養(yǎng)成囂張蠻橫的性子。

  杜梓桐喜歡過郁瑾瑜,娶他時對他千好萬好,可如今得到,被杜梓桐玩膩后,就天天對著他那副皮囊白日宣淫,夜晚還喜歡壓著他變花樣的折磨。

  杜梓桐對郁瑾瑜非打即罵,就算郁瑾瑜想還手,可杜梓桐卻總讓下人押著郁瑾瑜,給他上嚴厲的酷刑,還將他當做一件衣服,賞給自己的表姐杜蕾做玩物。

  杜梓桐也曾喜歡過桑故卿,只因桑故卿在燕國排名第二的長相,但又愛而不得,反倒對桑故卿較為看中。到現(xiàn)在都不曾死心,還妄想用真情打動桑故卿,只要能與他行房一次,就可以將他無情拋棄。

  郁瑾瑜一句不愛,讓蘇江酒死了心。

  自那日后,蘇江酒日日用酒麻醉自己。

  麟安五年,在桑故卿出嫁的前三個月里,蘇江酒也曾對桑故卿說過,自己并不愛他,只要桑故卿一句話,說不愿入景王府當側駙馬。她會立刻去死諫陛下,用命抗旨,且絕不連累郁家。

  可桑故卿卻堅持要入景王府,蘇江酒為了讓他能知難而退,叫他在冬季出嫁,以為能打消他要入府的念頭,可蘇江酒還是低估了桑故卿對她的愛。

  斜陽傾灑,微風襲來,吹起郁瑾瑜的衣擺。

  蘇江酒走近郁瑾瑜,可郁瑾瑜卻轉頭,不去看蘇江酒。蘇江酒看著郁瑾瑜那張雪白的臉,剛伸手準備撫摸郁瑾瑜的臉時,郁瑾瑜卻淡然道:“殿下請自重!”

  蘇江酒雙眼一沉,低聲笑道:“自重?”

  蘇江酒輕呵一聲,“本王可從不知自重二字怎么寫!”

  蘇江酒一下點住郁瑾瑜的穴道,郁瑾瑜頓時動彈不得。

  蘇江酒將郁瑾瑜打橫抱起,馬車上的小廝立刻動作麻利的從車上跳下來,跪在蘇江酒面前,他神色慌張,一個勁磕頭懇求道:“殿下,殿下不能帶走郁公子啊,不然,不然杜大人會打死小的的。”

  蘇江酒沒跟小廝廢話,只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來襲,空中一道鮮血四濺后迅速落地,而小廝也立刻就死于非命,倒在地上。

  鮮血染紅了一地。

  蘇江酒抱著一言不發(fā)的郁瑾瑜上了自己的馬車,小廝見蘇江酒上了車,便也坐上去趕馬,馬車緩緩動起。

  馬車里鋪有氍毹,蘇江酒將郁瑾瑜輕輕放在氍毹上,動作溫柔,似生怕弄痛了郁瑾瑜。

  蘇江酒坐在郁瑾瑜身邊,她的手從一旁的小抽屜里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瓷瓶。

  蘇江酒將郁瑾瑜胳膊上的袖子挽起,白嫩如藕的胳膊上全是青紫一片。蘇江酒雙眸中不由顯出幾分心疼。

  蘇江酒將藥瓶的藥倒在手心,搓好后,小心翼翼的抹在郁瑾瑜的手臂上。郁瑾瑜雖心有感動,但他抿了抿唇,淡淡說道:“殿下,瑾瑜已經(jīng)嫁人了。殿下這般,是會毀了瑾瑜名聲的。”

  蘇江酒一聽郁瑾瑜說這些就來氣。蘇江酒氣的將手中瓷瓶震碎,她冷笑一聲,“是嗎?杜家遲早有一天會倒臺的。郁瑾瑜,杜家一旦倒臺,郁家也會被牽連。所以你最終,還是本王的。”蘇江酒伏在郁瑾瑜耳邊輕聲道:“當初你是怎么背叛本王的,等本王得到你,就一定會讓你將本王嘗過的痛苦全都嘗一遍。”

  郁瑾瑜可不怕蘇江酒說狠話,蘇江酒又不是第一次嚇唬他也不是第一次說要殺他,可哪次真讓他吃過一星半點的苦?不過都是嚇嚇他。

  郁瑾瑜淡淡一笑,“知道了殿下,若真有那一日,瑾瑜隨你處置。只是,瑾瑜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蘇江酒伸手解開了郁瑾瑜的穴道,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郁公子,這求人可得有求人的樣子。”

  郁瑾瑜理了理外衣,輕嘆口氣,“不知殿下想要什么?”

  蘇江酒目光在郁瑾瑜身上毫不遮掩的掃視,“你何必明知故問呢?”

  郁瑾瑜抿唇,他唇瓣微動,聲音有些低沉,“你想要我對嗎?”郁瑾瑜垂頭,有些自卑和沮喪,在郁瑾瑜心里,自己已經(jīng)臟了,配不上蘇江酒,但他還是道了句,“如果殿下不嫌棄我身子臟了的話,我可以把自己獻給殿下。只求殿下能救救我妹妹,他還在郁府,我見不到她,也不知她過得怎么樣了?”

  蘇江酒一見郁瑾瑜哭的我見猶憐時,自己也慌了神。畢竟,那可是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人。

  都說蘇江酒脾氣暴躁,殺人如麻,但放眼整個燕國,也只有郁瑾瑜能讓她平息怒火。

  因為郁瑾瑜就是蘇江酒的鎖,他能用自己鎖住蘇江酒,而蘇江酒也只會為了他而妥協(xié)。

  蘇江酒伸手去為郁瑾瑜輕輕擦干淚水后,才無奈的嘆息,“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去幫你救郁可。”

  郁瑾瑜抿了抿唇,有些心虛,“什么問題?”

  蘇江酒定定的看著郁瑾瑜的眸子,一字一句,斬釘截鐵,“我當年為了你,可以抗旨,只想帶你遠走高飛,可你為什么要拒絕我?郁可我可以幫你救,歐陽離,我從不將他放在眼里,所以,你還有什么可顧慮的?”

  當年蘇江酒來侯府搶親時,他是真想放下一切和她離開,可若是就此不管不顧的和她離開,最終結果只會害了蘇江酒。

  當群臣諫言蘇江月,以此事處死蘇江酒時,蘇江月就算再能偏袒蘇江酒,也擋不住群臣悠悠眾口。

  特別是郁、杜兩家,定會已死諫言。

  屆時,蘇江酒和他就真的是過著亡命天涯的生活了,日日都要明防朝廷的兵,暗防諸位大臣在暗中派來殺她的殺手,而到那時,她也不再尊貴,事事都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郁瑾瑜那么愛蘇江酒,又怎能忍心看著蘇江酒從尊貴無比的皇女淪為朝廷緝捕的通緝犯呢?

  郁瑾瑜道了句,“我說我是為了你好,你信不信?”

  “原因呢?”

  郁瑾瑜反問道:“你吃的了平民的苦?”

  蘇江酒聞言,輕笑一聲,“瑾瑜,你可知,我十二歲時曾匿名進過軍營,你知道軍營的條件有多艱苦嗎?”

  鳳昭三十一年,蘇江酒因為蘇江月被困牢獄一事向蘇曌求情,蘇江月被釋放后,蘇曌下旨讓蘇江酒即刻去軍營,不待夠兩年時間不許回來。

  其實蘇曌因蘇江月爭權奪位一事將蘇江月下獄,是因為蘇曌看出蘇江酒是個習武奇才,她想測試一下蘇江酒對蘇江月到底有幾分真心。

  畢竟那時候,皇室可堪大用的皇女已經(jīng)沒幾個了,蘇曌有意傳位于蘇江月,但后來在看到蘇江酒對蘇江月如此忠誠時,蘇曌也放心將皇位傳給蘇江月。至于他下旨讓蘇江酒去軍營歷練,是因為她想讓蘇江酒輔佐蘇江月共同治理燕國。

  只可惜那時的蘇江酒還很年幼,猜不透帝王心思。

  蘇曌還讓蘇江酒隱去皇族身份,以平民身份參軍,在軍營生活時哪怕再苦再累也不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蘇江酒第一次進軍營時,是隨父親林姓進的軍營,她改名林酒。

  但因她膚白貌美,身體瘦弱,皮膚吹彈可破,再加上一身華麗衣衫,那些和她一起參軍的女兵皆以為她是哪位富家小姐來軍營體驗生活了,大家都看不慣她,于是處處捉弄她。

  有些女兵會在她床榻上放蛇蟲鼠蟻,有些女兵會趁她睡著時,用剪刀剪她頭發(fā),有些女兵對她又打又罵,有些女兵會將每日的怨氣撒在她身上,然后盡情侮辱她。

  蘇江酒永遠忘不掉,她來軍營的第二日夜晚,還被幾個女兵套著麻袋暴打了一頓,女兵們將她打的鼻青臉腫后,便在她起不來時,一溜煙的跑了,等她緩過神來,掀開麻袋,四周空無一人。

  后來,女兵為欺負她,每天晚上,讓她睡在帳篷外,還不許她告狀,臟活累活都吩咐她去做,做的慢了還要挨打挨罵,每次吃飯時,女兵們都是優(yōu)先搶著吃完,不給她留一點飯菜,吃完后還要蘇江酒去洗碗洗鍋洗灶臺,她好幾次餓得前胸貼后背時,都是一個人每到夜晚去很遠的地方采摘野菜,自己煮著充饑,渴了就去打撈河水,煮沸后放冷再喝。

  這樣的生活,蘇江酒過了半年,半年后,她遇到了翟舒瑾,鳳昭三十一年的翟舒瑾十七歲,因為她是翟梅的女兒,又因她從小跟著翟梅習武上戰(zhàn)場,所以她一來軍營就是擔任將軍一職。

  翟舒瑾曾跟隨翟梅去過宮宴,自然認識蘇江酒。

  當見蘇江酒被眾人不斷折磨針對時,她嚇的魂不附體,蘇江酒畢竟是皇女,她在軍營受這么多委屈,若回去和蘇曌告狀,別說軍營將會不復存在,就連她這個小將軍也難逃一死。

  正當?shù)允骅肴椭K江酒時,蘇江酒卻叫翟舒瑾不要幫她,也不要與她走的近,更不要替他出頭,向眾人吐露蘇江酒的身份。

  因為有些仇,蘇江酒要自己親手解決,才能解氣。

  麟安元年,蘇江酒第一次上戰(zhàn)場時殺紅了眼,殺到最后,敵我不分,在戰(zhàn)場上把欺負她的人全部解決掉了。

  雖是公報私仇,但大軍在她的帶領下,贏了這一戰(zhàn),后來,她帶著軍隊開始南征北戰(zhàn),贏下了好多場戰(zhàn)爭,也成為了燕國戰(zhàn)神。

  麟安元年夏,蘇歆也進了軍營歷練,蘇歆沒有隱藏身份,所以她進軍營后,人人都待她畢恭畢敬,只有林酒,不愿對她低頭。

  直到后來,當蘇歆和林酒見面后,蘇歆才知她是蘇江酒。

  蘇江酒和蘇歆本就是舊相識,蘇歆沒有暴露蘇江酒的真實身份,但卻和蘇江酒約了一架,兩人約在了校場。

  那一日,麗日中天,萬里無云。陽光傾灑而下,將整個校場映照得亮堂堂。

  校場上密密麻麻擠滿了英姿颯爽的女兵,她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眾人皆引頸而望,都在期待著蘇歆與蘇江酒這場決斗。

  蘇江酒與蘇歆各自手持寒光閃閃的利劍,那劍身閃爍的鋒芒,凌厲耀眼,似要將這朗朗乾坤割破。

  在眾女兵的山呼海嘯般的起哄聲中和吶喊助威中,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氣氛如緊繃的弓弦,一觸即斷。

  剎那間,兩柄利刃相交,恰似天崩地裂之兆。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昏暗如墨,狂風驟起,似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呼嘯著席卷而來,仿佛要將整個校場吞噬。

  蘇歆出手,劍勢如山岳崩塌,每一次揮動都似能撼動天地。其劍風凌厲,如虎狼下山,帶著萬鈞之勢,銳不可當。他雙眉緊蹙,眼神似能噴出火來,緊盯對手,腳步沉穩(wěn)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大地微微顫抖。

  蘇江酒則身手靈動,身輕如燕,她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自信的淺笑。手中長劍微微一動,便似龍吟海嘯般,劍氣縱橫,震撼人心。那長劍在她手中舞得密不透風,猶如銀色的蛟龍在狂風中穿梭。

  當蘇歆的劍氣縱橫捭闔,在空中肆意散開時,如漫天飛舞的寒芒。

  雙劍再度相交,劍氣好似一把把鋒利的斷刃,帶著翻江倒海、地動山搖之力。

  遠處的樹林在這恐怖劍氣的席卷下,成片成片地轟然倒塌,粗壯的樹干砸落在地面,發(fā)出咚咚的巨響,仿佛大地也在這威力下痛苦地呻吟。

  狂風肆虐,將他們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似要將他們卷入無盡的漩渦。

  蘇歆的腿腳裹挾著強大渾厚的內(nèi)力,每一次在地上停頓,地面便炸出一個大坑,塵土飛揚。他身形一閃,如閃電般沖向蘇江酒,劍招似雨點般落下。

  兩人從地上打到空中,圍觀的女兵們紛紛仰頭觀看,只見一白一紫兩道光影如流星般在空中飛濺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

  蘇江酒一揮長劍,如飛鳳展翅,姿態(tài)優(yōu)美卻又威力無窮。她在空中輕盈地旋轉,長劍劃出一道道優(yōu)美的弧線。

  而蘇歆的劍法變化多端,虛實難測。

  每次與蘇江酒過招,前邊的招式皆是虛晃,隨即一招致命,似毒蛇吐信,令人防不勝防。

  他時而佯攻,時而突襲,劍招變幻莫測。

  好在蘇江酒武功高強,她憑借矯健的身手,靈活地躲過每一招。

  蘇江酒眼神警惕,身姿敏捷,在劍光中巧妙地游走。

  兩人的劍氣太過霸道,劍氣相交之處,猶如一場恐怖的風暴。

  不少圍觀的女兵被這劍氣擊中,慘叫連連,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被擊中要害,倒地身亡。

  這一幕嚇得看戲的女兵們紛紛后退數(shù)十里,在遠處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觀望。

  電光石火間,兩人已過了不下百招。

  校場上劍氣縱橫,風聲、劍聲、吶喊聲交織在一起,緊張的氣氛讓空氣都仿佛凝固。

  最終,蘇歆氣力不支,招式漸亂,這場驚心動魄的決斗以蘇歆戰(zhàn)敗而告終。

  兩人打斗完后,便去后面的院子里采摘西瓜,眾人圍坐一團,一邊閑聊家常,一邊吃瓜解渴,日子過得好不自在。

  蘇江酒和蘇歆自鳳昭三十年一別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而這次兩人的相遇,又讓彼此的感情升溫,重新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兩人經(jīng)常約著一起跑馬喝酒,比試武功,但正因蘇江酒的武功比蘇歆高強,所以蘇歆對蘇江酒很是崇拜。

  這樣的日子,兩人過了一年,一年后,蘇歆在眾人的攛掇下,也有了謀權篡位的野心,于是,蘇江酒和蘇歆的關系便開始漸漸疏遠,反而是翟舒瑾小將軍,他卻和蘇江酒越走越近了。

  而翟舒瑾不僅和蘇江酒走的近,她更是對蘇江酒欽佩的五體投地。

  馬車平穩(wěn)駕駛,從巷道緩緩經(jīng)過。

  車中,郁瑾瑜眸色低垂,滿臉露出心疼的神情,“原來你在軍營吃了這么多苦。江酒,對不起,那時我太弱小,不能幫到你。”

  “過去的事早過去了。”蘇江酒一把握住郁瑾瑜的玉手,鄭重問道:“瑾瑜,我知道你當年拒絕我有很多原因。你嫁到杜府的五年,我想盡辦法幫你,你為何總拒絕我?”

  “因為郁可,江酒,我若接受你的幫助,郁可會死的。所以我今日想求求你救她脫離苦海,只要她安全了,我就沒有軟肋了。這樣,我再也不會推開你對我的幫助了。”

  蘇江酒苦笑一聲,“原來是因為她,我沒有想到,對不起!”

  郁瑾瑜與蘇江酒十指相扣,“沒關系!”

  蘇江酒解釋道:“放心,我會替你去救郁可。但從今日起,我會把奇容安排在你身邊保護你。這一次,不許再拒絕我!”

  郁瑾瑜笑道:“好!”

  馬車漸漸停下,馬車外傳來小廝恭恭敬敬的聲音。

  “殿下,景王府到了!”

  蘇江酒一下點住郁瑾瑜的穴道,郁瑾瑜再次不能動彈。

  蘇江酒卻淡淡說道:“本王帶你入府上藥。之后,本王會親自送你回杜府。”

  郁瑾瑜的臉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蘇江酒將郁瑾瑜打橫抱起下了車。

  入府后,蘇江酒幫郁瑾瑜處理好傷口,又備了一桌合郁瑾瑜口味的飯菜,等郁瑾瑜用過飯菜后,已是未時。

  蘇江酒見天色不早,便找人備了馬車,親自送郁瑾瑜到了杜府大門前。

  待郁瑾瑜走的無蹤影后,蘇江酒才沉聲道:“奇容!”

  奇容出現(xiàn)在蘇江酒身后,單膝下跪,似在等待命令。

  奇容是個武癡,自小對武功就有著深厚的興趣,但她的武功只到九階。

  麟安四年,樊州地震,后又起大旱,流民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許多百姓不是被活活餓死就是被活埋,許多平民百姓家已是米缸見底,無糧可盜。

  而當她聽說景王府里奇珍異寶,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時,她便起了異心,入夜后,她偷偷溜進景王府,本以為能滿載而歸,卻不曾想被十五歲的蘇江酒竟用五招將她制服。

  奇容本是不服氣,自己年長蘇江酒九歲,怎么就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給制服了?

  于是兩人又大戰(zhàn)了一場,結果蘇江酒只用一招就將奇容拿下,奇容輸?shù)男姆诜阈母是樵傅臍w順于蘇江酒麾下。

  蘇江酒命令道:“從今日起,郁公子便是你的新主子,別讓他在杜府受欺負。”

  奇容微微抬頭,雖是一臉冷漠,但依舊畢恭畢敬,“可您也需要保護!”

  蘇江酒輕嘆,“他嫁到杜府五年,受盡折磨。”蘇江酒咬牙憎恨道:“杜梓桐那個畜牲,對他又打又罵,還縱人凌辱他,就連杜梓桐家里那三房低賤的侍君都可以隨意辱罵玩弄他。每次本王想幫瑾瑜出氣,都被瑾瑜攔下。”蘇江酒又輕輕嘆了一口氣,怒氣消散了些,“這五年,本王虧欠他太多了。所以奇容,你認他做主,幫本王護好他,別再讓他受人欺負!”

  奇容關心道:“可是……”

  您怎么辦?

  蘇江酒強硬打斷道:“這是命令!你若不聽,就給本王滾,日后別去景王府了。”

  奇容對蘇江酒忠心耿耿,見主子都怒了,也只好松口。

  奇容行了一禮,“是,殿下放心,奇容日后定會護好郁公子,決不會再讓他受到傷害。”

  奇容又雙膝跪地,對著蘇江酒行了一記大禮,“殿下保重!”

  奇容語畢,便飛身進了杜府,看著奇容一點點消失的身影,蘇江酒心中愧疚萬分。

  瑾瑜,這五年你受苦了,我現(xiàn)在補償你,還來得及嗎?

  蘇江酒見郁瑾瑜進府后,才走到杜府前敲門,她也是順道去拜訪一下杜涵。

  當蘇江酒敲響了大門后,卻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府邸旁,藏有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她正在杜府旁邊的角落里躲著偷偷窺探。看那小姑娘年紀,約莫十七八左右。

  小姑娘看到蘇江酒在注視自己后,便掉頭跑了老遠。

  蘇江酒雖是紈绔子弟,但卻細心。她不會放過任何她所能觀察到的細節(jié)。

  蘇江酒轉身對著小廝說,“派個人,將剛才那小姑娘抓回來,問問底細,查清身份,若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就放了,若不是就軟禁起來。”

  小廝行了一禮,“是!”

  蘇江酒語畢,便轉身跟隨杜府小廝進了杜府。

  蘇江酒剛入杜府大門,杜涵便帶著下人親自跑出來迎接道:“景王殿下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啊!”

  蘇江酒笑的一臉不在意,“無妨,本王今日來,是來品嘗美食的。”

  杜涵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恭敬道:“殿下請!”

  蘇江酒走了進去,她身后還跟著一個女仆。兩人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一間寬敞的大堂,堂上擺有矮幾。

  杜涵對蘇江酒行了一禮,“殿下,請上座!”

  蘇江酒聽后,便坐到了最上面的蒲團上。杜涵拍了拍手,小廝端著一盤又一盤美味佳肴整齊有序的走了進來。

  這些美味佳肴中有糕點,有大魚大肉,有各種小吃美食,還有水果蜜餞。

  燕國人雖知道景王喜吃天下美食,可卻無人知道,景王疑心很重,她不會吃朝臣請的飯,一是怕下毒,二是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所以,她也不會接受任何人送的禮物。除了郁瑾瑜和她不愛的桑故卿以外!

  因為蘇江酒知道,桑故卿就算性命被人要挾,就算借他十個膽子,他也只會傷害自己,不會背叛他。至于郁瑾瑜,若能死在他手上,倒也是個不錯的結局。

  蘇江酒開門見山道:“杜大人,本王既然來了,有什么話就明說吧?”

  “殿下,吃過飯再聊也不遲啊!”蘇江酒諂笑道

  “不了,本王手頭事多,實在不便在杜大人府上多留。若杜大人沒什么要緊事,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杜涵走上前,下跪行了一禮,“殿下,微臣有一事相求。”

  “說吧!”

  “殿下,微臣的女兒杜梓桐今年正要參加科舉,今年科舉是殿下負責。”

  蘇江酒臉上那抹玩味的笑意漸漸斂去,正色道:“所以,杜大人是想要本王泄露一下考題?”

  杜涵又行了一禮,夸贊道:“殿下可真是聰明絕頂,算無遺漏啊!”

  蘇江酒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像杜涵這種喜歡溜須拍馬的人,但杜涵畢竟是朝堂官員,多少也要給他些面子。

  蘇江酒臉色一變,又恢復到之前玩味的樣子,“杜大人,泄露考題,這代價太大了。稍有不慎,就會被陛下發(fā)現(xiàn)。屆時,咱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陛下與王爺同父同母,即便殿下被陛下發(fā)現(xiàn)了,陛下也不會狠心到殘害手足的。”

  “杜大人這是什么話?即便本王是陛下的親妹妹,可本王依舊記著,陛下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是本王呢?”

  杜涵又行了一禮,“殿下,此事不會讓殿下吃虧的。不出兩日,微臣會送些好東西過去,還望殿下笑納。”

  蘇江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便不叨擾杜大人了,本王告辭。”

  杜涵跪下,行了一禮,“恭送殿下!”

  蘇江酒帶著自己的小廝離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
主站蜘蛛池模板: 扶余县| 合山市| 星座| 安庆市| 崇信县| 阿拉尔市| 贵南县| 金华市| 泾川县| 肃北| 施秉县| 若尔盖县| 松原市| 东方市| 遂平县| 黄大仙区| 临潭县| 舞钢市| 谢通门县| 体育| 监利县| 马公市| 宁强县| 宜君县| 杭州市| 图片| 莒南县| 通海县| 蕉岭县| 历史| 都昌县| 腾冲县| 嘉义县| 桦川县| 申扎县| 临西县| 双牌县| 台东市| 康保县| 崇明县| 锦州市|